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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宋琸不在府上,她悄咪咪地溜走,留個信在這應該沒什麼事吧?

  於是當即起身想找蓮衣要來筆墨紙硯。

  宋琸隨手置辦的宅子可謂豪華,樓閣亭台,曲折迴廊,水榭花院,時宴加快步子在府上四處張望。

  早知道就該問一下蓮衣住在哪,這樣也不至於有事時像無頭蒼蠅般四處亂竄。

  「你在這做什麼?」

  一道尖銳但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時宴回頭,發現正是滿臉警惕和厭惡的宦黛。

  「是宦黛啊。」

  時宴笑著跟她打了聲招呼,宦黛沒好氣地沖她翻了個白眼。

  「少套近乎,說得我跟你很熟似的。」

  時宴也不惱,繼續說:「能否請你幫個忙?」

  「你的忙我為什麼要幫?」

  「因為我想離開這,想讓你幫我跟興王殿下說一聲。」她衝著宦黛的背影急急解釋。

  「你要離開?」

  果見宦黛停住了腳步,轉過身,眼裡閃過一絲驚喜,很快將這微妙的情緒壓下去。

  她向來不喜歡時宴這種三心二意奸媚狡詐之人,這回宋琸竟然叫她服侍時宴,同樣都是丫鬟,憑什麼她就要低時宴一頭!

  抬著下巴狐疑地質問時宴:「去哪裡?你別耍什麼花招。」

  「你替我告訴殿下,留在這裡越久我擔心睿王那邊越生變故,就不勞煩殿下替我擔憂了。」

  宋琸不讓胡發插手此事,卻不給他透露一絲消息。

  胡發總覺得心中不踏實,便找來席公,問:「你說興王殿下究竟打的什麼算盤?他該不會是想把所有事情都推到咱們頭上吧?販賣私鹽可是死罪,到時候一旦告上去,咱倆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啊!」

  席公的腦袋用紗布緊緊纏了好幾圈,公玉泉第一劍沒能要他性命,好在興王及時出手相救,這才讓他得了逃跑的機會。

  席公對宋琸心生感激,寬慰胡發道:「大人,興王千里迢迢親自來茺林,若是要把罪過都推我們頭上,他何必多此一舉?如今睿王才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咱們只要靜觀其變,等消息就好。」

  胡發心中煩躁,盯著自己受傷的手,太陽穴處似乎有千萬根針在用力猛扎。

  他想起自己居然被人利用那點見不得人的癖好慘遭暗算,害得他好幾天都不方便行房事,心中堆積了一股濃烈的怒火無處發泄。

  「那三人為何偏偏就這麼湊巧正好趕在睿王來調查這段時間來暗算我呢?」胡發眯起眼,一個大膽的猜測在腦海中閃過,「壞了!是睿王!是睿王設的計!」

  走在街上,時宴突然略生感慨。

  長街相比京城來說落魄不少,許是因為胡發的貪贓枉法,這裡的百姓分為兩個極端。

  有錢的,譬如桂茂,家中資產自是不必多說,過的日子與京城那些富貴家庭沒什麼兩樣。

  沒錢的或者平庸的,譬如街上為生計發愁挑擔賣力吆喝的比比皆是。

  長期吃不到鹽使得他們身體出現浮腫、無力的症狀。

  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的時宴不由得為之一動。

  明明自己過得也不算好,卻看不了人世間的百般疾苦。

  突然地,她想見宋譽的想法格外強烈。

  抓了胡發這種狗官,還貧苦百姓一個公道。

  行走的腳步愈發加快,不遠的十字路口,穿過層層人群,透過行人間的缺口,時宴似乎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

  遙遙地。

  宋譽和唐夢並肩而行。

  唐夢攙扶著宋譽,從她的視角,能看到唐夢那張絕美的臉上浮現濃濃的擔憂和關切。

  她似乎在說什麼,微仰著腦袋,而後怔住片刻,露出一個靦腆的笑來。

  時宴平靜地目視發生的一切。

  她方才走得急,額頭和秀挺的鼻子上沁出點點密汗。

  胸部急促地上下起伏著,深呼吸一口,她抬手擦了擦汗,眼神忽然掃過身邊一家賣糖的小店,心頭便緩緩浮上一計。

  「店家,可有蜜餞賣?」

  淳樸的店家朗聲笑道:「有!姑娘想要多少?」

  「這種小包的就行。」她指著案上的一個小紙包說。

  由於身上沒有帶錢,時宴便只好將手上的鐲子取了下來遞給店家。

  反正是宋琸賞的,她這會帶回去還不該如何解釋呢。

  正好這會用出去了。

  店家一見那翡翠鐲,晶瑩剔透,手感溫潤細膩,便知賺大發了,笑呵呵地多送了兩包蜜餞給她。

  「姑娘要是覺得好吃,下次再來呀。」

  「我買給別人的,他很愛吃蜜餞。」時宴淡淡笑道。

  店家沒忍住多問一嘴,「不知是誰這麼有福氣?」

  「喏,就是那個黑衣男子。」她指著宋譽的背影說。

  店家順著方向望去,臉色瞬間變得幾分尷尬。

  看了看那男子身邊的年輕姑娘,又看了看時宴,最終心知肚明地選擇乾笑不說話。

  「極好,極好。」

  時宴透過他複雜的眼底知他心中在想什麼,只微微一笑,以懶得解釋作罷。

  忽然,一輛疾駛的馬車從她身邊擦過,風吹簾動,時宴緊急退讓半步。

  注意力一錯開,二人的身影就隱沒在了人群身後。

  時宴急忙跟上前去。

  忽然肩膀不知被誰拍了一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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