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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便軟下態度,問:「怎麼樣,那姑娘找到沒?」

  桂江友遺憾搖頭,於是悄悄探進一個腦袋觀察屋內的狀況。

  宋旭心疼地開口:「唐夢,這是怎麼了?」

  「晉王殿下,時宴姑娘她是不是……」

  宋旭眼神忽閃,有些心虛地低下了頭。

  唐夢掩面痛哭,頭一回,宋旭感受到了她的脆弱和無助。

  想要伸手去抱她,卻始終少了幾分勇氣。

  夜裡,窗戶肆意開著,吹進一陣涼風,時宴冷不防打了個顫。

  烏黑的長髮肆意地披散在肩頭,修長的脖子上纏著幾層白色的紗布,薄瘦的肩膀似薄紙一般。

  似乎只要風一吹,就能將人吹跑。

  雖然還沒有完全恢復,但她的臉色相比剛從海里撈出來那會好了不少。

  時宴下床,雙肘彎曲撐在窗台邊。

  今夜黑雲密布,明亮的月色疲倦地藏於厚雲後方小憩。

  她仰著腦袋,感受著輕輕的晚風,夜幕被幾顆星星點綴。

  時宴看入了迷,對窗前的來者絲毫不知。

  「姑娘在想什麼?」

  時光似乎倒流回去,眼前這一幕如此熟悉,像是經歷過一般,記憶力也曾有人這樣問過自己。

  時宴猛地回過神,看見蓮衣提著燈籠,著一襲青色開衫,披散著頭髮,安靜地站在窗前等待她的回答。

  「蓮衣?」時宴欣喜道,「你怎麼在這?」

  「閒得無聊,就出來走走。」

  蓮衣笑問:「你呢?你站在這又是作甚?」

  「跟你一樣,也是閒得無聊。」

  時宴眼珠一轉,雙眸散發著狡黠的光,主動邀請道:「要不要進來坐坐?」

  「好啊,正好我從外面買了些小零嘴,你也一塊嘗嘗。」蓮衣提著一摞堆在一起的黃皮油紙包和一個小囊說。

  「你是和尚?」時宴笑盈盈地問。

  「是。」

  她捏著牙籤,將炙烤得剛剛好的五花肉在蓮衣眼前一晃。

  「和尚也吃肉?」

  蓮衣笑了笑,對上她堆滿笑意的眸子,「和尚也是人,人就需要正常飲食,不挑食才能保持身體健康,當然得吃肉。」

  時宴覺得有趣,又說:「我記得在佛家,大家喜歡將修行的僧人稱為苦行僧,聖人曰,要餓其體膚,勞其筋骨,空乏其身,吃常人不能吃的苦,方能參悟佛法,由此得大道。你為何不這樣想?難道你不想擺脫紅塵,解脫靈魂嗎?」

  蓮衣大咬了一口香噴噴的烤五花肉,又打開小囊,翻開倒扣的杯子,時宴這才知道,原來裡面裝的竟然是酒。

  一杯酒入腹,蓮衣這才滿意點頭,說:「那是他們愚鈍才需要受那些苦難,我不一樣,主持說我天上聰慧,酒肉不缺,照樣能參悟佛法。」

  「真的?」時宴雙眼放光,問:「那你現在參悟了嗎?」

  「沒有啊。」蓮衣自信坦然地說。

  絲毫不影響他吃酒吃肉。

  時宴汗顏,呵呵乾笑,這等寬闊不拘一格的胸襟著實令她刮目相看。

  匕首雖不斷她咽喉,但如此敏感的位置一旦受了傷,還是有些不好受。

  烤五花肉還未完全咽下,喉嚨外牽動傷口帶來的疼痛還是時宴吞到一半就眼冒淚光。

  真是又嗆又疼,雙重打壓。

  蓮衣連忙遞給她一個乾淨的杯子,「慢點吃,喝酒喝酒。」

  時宴費力抗議:「蓮……衣,我是……病人。」

  「喔對對對,病人不宜喝酒!你瞧我這粗枝大葉的,來,喝杯茶。」

  蓮衣後知後覺,撓著腦袋訕訕笑,又重新給她倒了杯水。

  溫茶淌喉,撫平喉嚨處的辛辣和嗆意,疼痛減緩後,時宴這才覺得活了過來。

  她瞥了一眼身旁滿臉歉意的罪魁禍首,二人相視一眼,竟同時笑了出來。

  聽說興王早就到了茺林,胡發一絲不敢懈怠,帶著傷連夜就算爬也要爬到他的宅子上。

  「那、那個下官參參見興、興興王殿下。」

  床上女人媚眼如絲,宦黛雙臂似藕段,又柔弱無骨地如一條水蛇般纏在宋琸脖子上。

  胡發吞了口口水,趕緊垂下腦袋。

  宋琸一手握住那盈盈細腰,一手撐住腦袋,不悅道。

  「許久不見,你結巴了?」

  胡發額頭上大汗淋漓。

  他哪知宋琸竟然來得這麼快,而且到茺林後居然沒有知會自己,約莫是因為私鹽一事動了怒。

  雖沒有面對面長時間接觸過,但都是一個場上的人,胡發還能看不出宋琸什麼性子?

  生怕自己一個不好好表現,宋琸抹了自己脖子怎麼辦?

  「回殿下,沒、沒有!下官太久沒見殿下,心中惶恐,難免緊張了些。」

  「哼,是嗎?」宋琸輕嗤冷笑,而後放開宦黛,從床上坐了起來,「算了,彎子我也不跟你繞了,我正好還想找你來著,我這兒有個人,明日你來這,將她送到你們這那個桂府上去,我會讓她配合你,就說是你無意間救了她罷。」

  「桂府?」胡發心中疑惑,不過既然興王都發話了,他也不敢多問,「是,下官知曉了。」

  「你信上內容我看了,真是個沒用的東西!」

  胡發跪在地上一聲不敢吭,只能老老實實承受著宋琸的憤怒和侮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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