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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片密布的荊棘才是最大的困難。

  時宴只好徒手將荊棘撥開到一邊,她的手已經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還在流著鮮血,有些飛蟲聞著血味過來,停留在那些傷口上,讓時宴頭皮一陣發麻,胃底掀起一股翻湧。

  她抓住鋒利的草,藉助草駐於土裡的力量往上爬,又滾落。

  再次嘗試,腳發軟,再次滾落。

  一而再,再而三,一次又一次嘗試,不知道第幾次的時候,她終於摸到林間的一棵竹子,手被鮮血染紅,甚至到了不忍直視的地步,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受酷刑去了。

  強烈的求生欲望讓她使出最後的力氣往上爬了一把,終於,她爬了上來,卻連最後一絲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公子,那裡有人!」

  清醒期間聽見的最後一個聲音便是來自公玉泉,迷迷糊糊地,再次醒來時,入眼的是原木房梁,身處的是乾淨但陌生的環境。

  屋內空無一人,安靜得有些可怕。

  她突然有些疲憊,想閉上眼眯一會,再次睜眼時身邊多了位和藹的老奶奶。

  屋外漆黑一片,屋內點去了油燈。

  「姑娘,你醒了?」見她想起來,老奶奶趕緊上前幫忙。

  時宴眼裡浮現幾許惑色,記憶中實在沒有這位老人的印象,老奶奶端來一碗藥,擔憂道:「現把藥喝了吧,你的其他夥伴在別的房間呢。」

  其他夥伴?

  她指的應該就是宋譽他們幾個,她想起來自己好不容易從小坡底爬上來後,是公玉泉第一個發現了他,不知道他們找到唐夢沒有。

  抱著這個疑惑,時宴開口問道:「奶奶……」

  可卻震驚地發現嗓子啞得不成樣,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老奶奶囑咐她說:「我去給你端藥來,你別急。」

  時宴艱難地撐起身體走下床,赫然發現手上密密麻麻的傷疤,是被荊棘所傷留下的,不過看樣子應該被處理過了。

  這麼多傷處理起來定是麻煩,時宴心想,都不知道該如何感謝那位老奶奶才好呢。

  她走出門,發現隔壁還有一間房,門沒有被關上,三名男子圍著床上的姑娘,臉色沉重。

  「呦姑娘,你怎麼不在屋裡好好休息出來亂跑呢?你這身體自己不心疼誰來心疼呀?」

  屋內視線忽地朝門口看來。

  第32章 雖羞恥但仍可取【捉蟲】

  瞬時她有一種偷窺被撞破的窘迫感。

  好像將自己扒|光暴|露在眾人視野中迎接審判一樣。

  此刻她若是往後退步顯得便是落荒而逃, 無奈之下只好硬著頭皮走進屋去。

  臨時對老奶奶說:「奶奶,我進去看看我的夥伴們。」

  唐夢臉色慘白,唇色白如薄紙, 讓人看上去第一時間就會心生憐惜,她滾下去的時候腦袋撞到了石頭,本就還沒有恢復的傷勢如今更是雪上加霜。

  宋旭坐在床頭邊, 臉色很差, 眼底一片淺淺的淤青,看樣子是為了照顧唐夢徹夜未眠。

  宋旭眼神躲閃,視線從她身上快速掃過一眼,從他這般從來都溫潤開朗如小太陽一般的人身上居然看到了一絲陌生, 時宴心中騰起一種不詳預感,公玉泉冷嗤了一聲,面上更是不善。

  「哼,你還好意思過來。」公玉泉沒好氣道。

  「公玉先生所指何意?時宴愚鈍, 煩請公玉先生索性將話說明白。」

  時宴有些蒙圈, 她不明白公玉泉和眾人的態度是什麼意思, 可看一圈三人臉色並不算好看。

  「你不明白?你如何會不明白?」公玉泉微眯眼眸,語氣有些沖, 險些要對時宴抽劍。

  「公玉泉!」還是宋譽率先開了口, 抬手制止了公玉泉的動作,「你變得越來越衝動了。」

  「公子,你為何還要袒護這個……」公玉泉指著時宴的鼻子,不解地質問宋譽, 嘴邊的話卻被宋譽冷眼瞪了回去。

  宋譽眸光微動, 眼帘輕輕一台,輕飄飄地問了句:「我做事, 還需要向你匯報不成?」

  他的眼神並非震怒時的怒目圓瞪,也不似平時那般清冷疏離,那種漫不經心的眼神,卻叫周遭溫度一低,公玉泉後背發涼,瞬間不敢多說一句話。

  「時宴,你先下去休息吧,今日之事,回頭我再問你。」宋譽瞥了她一眼,眼神無意間落在那雙傷痕累累的玉手上。

  嘴唇微動,剛想再說些什麼,恰時門口一個老爺爺端著藥進來,說:「藥熬好了,趕緊讓這位姑娘服下吧。」

  一抹白影從時宴身旁掠過,輕風帶起一縷髮絲在空中飄舞。

  宋譽對老爺爺恭敬地道了聲:「多謝。」

  她眨眨眼,本想再替自己說兩句話,可是所有的話到喉嚨眼處,方才所有的情感忽然間就跟泄氣的氣球一般,張了半天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分明沒有發生什麼大事,除了公玉泉莫名其妙的敵意,宋譽和宋旭並沒有對她表現出什麼不滿,可突如其來的壓抑的氣氛還是叫她心底浮起一種久違的疲憊感。

  時宴乖巧應下:「是。」

  宋旭以一種不可拒絕的姿態接過宋譽手中的藥碗,他為唐夢擔憂了快一天,眼底的疲憊卻不足以衝散他心中的擔憂。

  「還是給我吧,不麻煩九弟了。」

  掌心熱度驟散,宋譽盯著自己愣住的指尖,宋旭這一句話無形中便將三人的關係劃成了兩處陣地。<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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