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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後來皇位易主,宋譽有心留巫壇一命,巫壇卻在元景帝逝世的第二天自盡而亡。

  他憐惜宋譽,但他也忠誠於元景帝。

  元景帝與宋譽獨處的時間不長,約莫兩三口茶的功夫,殿門被打開,宋譽從中走出來,依舊面無表情,神色上沒什麼太大變化,走到時宴面前時,他朝巫壇拱手作揖。

  「大監。」

  巫壇語重心長地看著他,聞聲應下。

  宋譽微微勾唇,道:「多謝大監一直以來的照顧。」

  時宴第一次看見宋譽露出這樣的神情,專注,認真,虔誠,如此真心實意。

  「九皇子,奴才並沒有特別照顧你。」他微笑著回道,說罷雙手置於身前,雪白的佛塵在風中輕盪,「九皇子早些休息罷,奴才還要照顧皇上。」

  時宴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又看了一眼宋譽,宋譽臉上恢復了冷清,那雙漆黑的眸子像兩塊上好的墨玉,在一片清輝月色下熠熠發光。

  「殿下,咱們今晚住哪兒呀?」她好奇問道。

  「出宮。」黑夜中宋譽眼中一道精光閃過,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冷笑。

  陌生的府邸面前站著兩個黑色身影。

  左邊那人一襲漆黑冰蠶錦裰衣,墨發高高豎起,朗目疏眉,身儀明秀。

  他身邊的少女穿著墨玉綠鉤針半袖季絹半臂軟緞,鵝黃直針緙絲斜裙在夜風中輕輕飄動,她雙手緊握置於胸前,明眸里是充滿對新鮮事物的強烈好奇。

  二人正是剛出宮的宋譽與時宴。

  時宴疑惑問道:「殿下,以後咱們就住這兒了嗎?」

  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這個府邸也不像有人住的樣子,除了他們兩個人,這裡還有多的生命嗎?

  「是。」宋譽回答得很簡潔。

  「可既然皇上給您封爵允你開府建牙,那其他丫鬟奴才呢?」

  宋譽從懷裡掏出一個火摺子,「咻」地一下火苗高高躍起,時宴湊他湊得很近,差一點兒沒被這突如其來的火苗燒焦前額的頭髮。

  她赫然往一旁小跳,火苗照在她白玉般的臉蛋上。

  宋譽忽然覺得,那雙烏黑圓溜的眸子在火光中沒了平日的討厭,倒是多了幾分靈動。

  「今日什麼時候了?父皇願意賜我府邸讓我住下就已經讓出很大步了。」

  他走上前,修長骨感的手碰到大門上的兩個鐵環,而後有些自嘲道:「我又不是宋旭,他怎麼會擔心我晚上會不會冷,會不會害怕。」

  宋旭是原著男主。

  說起他時宴不得不承認這種男主才是符合大家胃口的菜。

  溫和,有禮,有修養,最不喜歡朝廷紛爭、爾虞我詐。

  他心中有大義,熱愛自由,卻甘願為了女主將自己置於權利的之中,如此深情又溫柔,當初時宴被二人之間的神仙愛情迷得不要不要的。

  她乖巧地接過他手裡的火摺子,方便宋譽用鎖開門,甜甜說道:「殿下,你這不是還有我嗎?我擔心你呀!」

  「啪嗒」一聲,鎖被打開了。

  宋譽奪過她手中的火,時宴見他白了自己一眼,躍動的火光下,小小的火影照應著二人身體,昏黃光線里連耳根的紅暈都隱藏得十分妥當。

  時宴挑了間緊挨宋譽的屋子,宋譽懶得管她選的是不是只有主子、長輩才能住的正屋還是丫鬟住的廂房,反正這府上空曠得很,以後也不會多進來些人,她若是喜歡那就隨她的便。

  夜色漸濃,時宴隨意收拾了一下房間,院內的大槐樹在風中發出一陣嗚嗚聲,她嚇得後背發涼,換了個新地方,居然睡的還不比在冷宮安穩。

  屋檐下懸掛的紅燈籠被月光投射在窗前,那黑影就像一個小小的人影,她猛地從床上坐起,渾身陣陣發涼。

  猶豫半天,最終時宴決定抱著被子走向了自己旁邊的房間。

  叩叩——

  「殿下?」她耳朵緊緊貼門,試探性發問:「殿下,您睡了嗎?這麼冷的夜晚,我想您一定需要一個暖床的小丫鬟吧?」

  宋譽:「……」

  面前的黑影微微蹙眉,眼神望向宋譽,請示他要不要把這小丫鬟……

  手在脖子前利索比劃了一下。

  時宴見屋內沒反應,又輕輕叫了一聲:「殿下?」

  宋譽無奈扶額,他搖了搖頭,那黑色身影顯然愣住片刻,只見宋譽朝他揮揮手,那人只好聽命。

  屋外的時宴聽著屋內好像響起一絲若有似無的聲響,拉聳著腦袋扣弄木門:「好吧殿下,我跟你說實話,是我害怕睡不著覺,你就看在我這些天如此細心照顧你的份上,讓我進去打個地鋪吧?要是你願意,你睡地鋪我睡床也是可……」

  她還在美滋滋地與屋內之人說著,耳朵忽然一動,似乎聽見一陣人影閃過的聲響,她被嚇得渾身汗毛立起,回眸大聲道:「什麼人!」

  「哐當。」

  門被打開,時宴一下落入那雙清冷的眸子。

  宋譽披散著頭髮,他沒有穿外衫,裡衣松松垮垮的就像搭在衣架上那般搭在少年初長開的骨骼上,他緊閉著唇,眸子如鷹一般勾住少女的臉蛋。

  黑的眼,紅的唇,再往下是凸起的喉結,堅硬的胸膛,然後是……

  時宴的腦袋轟地一下炸開了,精緻的耳垂蔓上兩抹嫣紅,她忽然有些心虛要打退堂鼓,卻冷不防遭面前的人一勾——<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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