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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宴摸了摸乾癟的肚子,面如死灰。

  呸!什麼鳥不拉屎的鬼地方,要吃的沒吃的要喝的沒喝的。

  她在心裡罵了一嘴狠狠過把嘴癮,不求山珍海味,美酒輕挑,好歹來個人發現他們的九皇子不見了,然後給點吃的喝的吧?!

  「老天啊啊啊,給點吃的吧。」

  孤獨的月亮已經緩緩升了起來,掛在光禿的樹枝上。

  俗話說十五的月亮十六圓,清冷的月好似一盤圓圓的月餅,時宴站在窗前,眼巴巴地盯著天上的月亮,從來沒有哪一個時刻比現在還要想吃月餅。

  「咳咳,熱,好熱,水……」

  躺在角落的人像是在說夢話,發出兩聲囈語。

  時宴立馬又從地上撿了片碎瓦,舀了一瓦片水,小心翼翼扶起宋譽,讓其靠在自己身上,再餵他喝下。

  「嘔!」懷裡的人劇烈嘔出一口,只見宋譽緩緩睜眼,那雙漠然的眸子裡充滿嫌棄,「你給我喝的什麼東西?!」

  「水啊,你不是想喝水嗎?」時宴滿臉真誠地望著他,甚至不理解他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宋譽眼裡的厭惡仍舊一絲不減,「這是哪來的水,你是想毒死我嗎?」

  時宴抿抿嘴唇,最終得出一個結論,宋譽這人還是太矯情。

  「喏,看到屋外那口水缸了嗎?」

  她指著門口外面那口不知多少年、缸口還長滿青苔的水缸,接著說:「這水就是從那裡舀的,也就積了個一年半年吧,不過前幾日不是剛下過大雨,這應該是沖刷過瓦片的積水,那瓦片平日誰知道什麼阿貓阿狗爬過,味道可能是有點兒與眾不同吧。」

  「住嘴!」宋譽終於忍不住,嫌惡地偏過頭,那喉結上下微動,像是極力地在忍耐著什麼。

  時宴心情大好,好小子,你也有今天啊。

  她伸出嫩白的小手,剛想去觸碰宋譽的額頭,卻被宋譽閃過,警惕地望著她:「你想幹嘛?」

  時宴無言撇撇嘴,宋譽渾身僵硬,火速拉開二人的距離,一個勁兒往角落裡退,直到退無可退再看著她的手繼續靠近,瞳孔緩緩放大,直到額頭碰到那軟綿綿的小手後,渾身上下的每一個毛孔都被判下死刑般張大,耳旁兩邊都靜止了。

  「殿下,奴婢給您測測體溫,看您有沒有退燒呀。」

  一個人若是反覆發燒,就算是銅牆鐵壁也該有倒下去的那天。

  少女靠他靠得很近,左右兩邊扎著很簡單的兩個小髮髻,長長的頭髮垂落至肩,眼睛圓溜溜的,好像兩塊上好的墨玉,膚若凝脂,唇似櫻桃。

  宋譽死死皺著眉,狠狠吞了一口口水,不自覺地偏過眼神,聲音弱不可聞地帶著一絲顫抖,「哦。」

  「太好了!」試了試自己的體溫,又對比宋譽的溫度,時宴忽而喜上眉梢,兩根細細的眉毛彎彎的,下面的眸子亮晶晶,像是在發光,「燒退了!」

  「不過殿下,雅淸殿起了那麼大的火,定是有人故意而為之!」

  「火是我放的。」宋譽淡淡說。

  時宴驚訝出聲:「為、為何?」

  他別過臉,側仰著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上天上的圓月。

  月光從窗戶瀉進冰一樣的銀輝,打在宋譽的單薄的身子上,他靠在牆上,遠遠望去,渾身就像被蓋了一層霜。

  「原因有二。」

  他冷冷解釋道:「再過幾日便是七月二十,若不鬧出點動靜,讓那個人知道冷宮之中還有一個活人,那我便沒法以最早的時間出宮,早點離開這裡。」

  那個人……時宴很快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誰——

  當朝天子,宋譽的父皇。

  她記得原著中這對父子關係可謂如履薄冰。

  宋譽看上去冷漠無情,鐵石心腸,對父親的厭惡日益加深,他與父親作對了大半輩子,可終其一生也不過是在追求童年缺失的父愛,以及從未被父親肯定過讚賞過的歸屬感。

  而皇上呢,他自然是一個好皇帝,民間百姓但凡提起他就沒有一個不是讚不絕口感恩戴德的,可就是偏偏這樣一個受萬民愛戴的皇帝,卻並不是一個好父親。

  他也許是一個好父親,只是他的父愛從來沒有給過宋譽,無論是從臣子、子民、還是孩子來說,他都沒有對宋譽盡到過一絲責任。

  「那還有一個原因呢?」她歪著腦袋,認真問道。

  宋譽只是沉默。

  良久,他轉過頭,背對著清月,月光在他身後灑下一片光影,他稍稍眨眼,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片陰影,時宴手抓緊衣裙,不知為何忽而心若擂鼓。

  「說了,你也不懂。」

  嗯?

  時宴頭頂冒出三個巨大的問號,這算什麼回答,他還沒說呢怎麼就知道自己不懂的?

  忽然,不遠處亮起一盞明燈,提燈的小太監渾身打了個哆嗦,朝著這邊大喊:「九皇子?九皇子你在哪啊?皇上召見你呢!」

  時宴頓時大喜,立馬從地上蹦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殿下,您這招果然有效,皇上終於召見您了!」

  只是宋譽臉上卻不見多少喜色,似乎很平靜,臉色又似乎有些陰沉。

  那小太監還在扯著嗓子大喊,剛嘟囔一句「再怎樣也是個皇子,怎麼可能會在這種地方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階下囚呢」。

  誰知對面立馬有聲音回應道:「在呢在呢!我們馬上過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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