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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路遲遲不肯現身,也不提要把煙兒帶去江南一事。陸植便也識趣地不去提,依舊是細緻入微的照料著煙兒。
溪花村統共就這麼一點大, 那一日陸植為了煙兒「衝冠一怒為紅顏」, 得罪了劉寡婦, 也連帶著得罪了劉寡婦的相好們。
那兩個相好也都是些吃喝女票賭之人,覷了個陸植去山上捕獵的空檔,意欲衝進他家裡要□□一番,進屋一瞧便見木床上睡著個天仙般的美人。
瞧見煙兒以後, 這兩個男人便淫.心大起,立時就要衝上去一親芳澤,同夥幫拉住了個子矮小些的男人,嘴裡勸道:「等等, 萬一陸植回來了, 咱們可打不過他。」
他們也是受不住劉寡婦的磨功, 為了逞男子氣概,決心要給欺負劉寡婦的陸植點顏色瞧瞧。
當然,這點「顏色」僅限於將陸植家中的家具砸一砸, 與陸植本人並沒有什麼關係。
因陸植身材高大英武,曾經在山上與野狼搏鬥時也沒落過下風, 溪花村內的二流子們都不敢與之硬碰硬。
可色字頭上一把刀, 此刻的煙兒靜謐的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 如空谷幽蘭一般吸引著旁人的目光。
身量矮些的那一個膽量大一些,當即便要解開褲腰帶快活一番, 身量高的那一個拉住了他的衣袖,面露猶疑地說:「萬一陸植回來了……」
以那廝的莽直性子, 極有可能把他們二人殺了。
「怕什麼?他這一去起碼要一兩個時辰。」矮子已湊到了木床旁,手往煙兒的皓腕上探去,堪堪要觸碰到那一片瑩潤細膩的地帶時,卻冷不丁被一道泛著銀輝的兵刃擋了去來。
原來在這兩人闖入屋舍起煙兒便醒了,只是不知這兩人的來意不敢貿然動作,在那個矮子靠近她的時候,她就偷偷拿出了鄭衣息給她的匕首。
據說這匕首削鐵如泥,便是她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拿著也能在迫不得已的時候護住自己。
此刻就是這樣,煙兒拿著那匕首橫在了矮子面前,方才刀刃已劃破了矮子右臂上的衣衫,觸及到他內里的皮肉。
鮮血如注般冒出,再是一陣排山倒海般湧來的痛意,幾乎要讓矮子高呼出聲。
煙兒嚇得心直顫,面對著眼前兩個完全陌生的男人,手裡的匕首是她唯一的武器。
矮子被痛意磨得眼角沁出了淚花,齜牙咧嘴的厲害,也不知煙兒手裡的匕首是何物,僅僅只是劃出了一道傷痕,竟能帶來如此撕心裂肺的痛意。
高個的男子本就膽子小,一見矮子血肉模糊的右臂,愈發沒了主意,當時是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煙兒舉著那匕首,後背緊緊貼在身後的牆壁上,姿態戒備至極,泛著漣漪的杏眸里竟是害怕。
就在這時,陸植提前趕了回來,瞧見離去時緊緊閉闔的屋門正朝外敞開著,心便不停地往下墜,他忙跑了進去,獵來的野物也只是隨手一扔。
「煙兒。」他邊急切地喊著,便走進了裡屋。瞧見的就是煙兒與村里那兩個二流子在木床前對峙的模樣。
陸植一愣,旋即便往離他最近的高個臉上揍了一拳,這一拳打的高個眼冒金星,一時間便辯解的話都說不出來。
矮個子的男人本就因為痛意而心神俱碎,如今瞧見了臉色陰沉的好似能把人生吞活剝的陸植,心裡是又懼又怕,腿肚子直打顫。
「陸陸……陸大哥,你怎麼回來了?」話還沒說完,陸植已朝著那矮個的男人小腿骨處踢了一腳,力氣之大,險些讓那人在一夕之間痛哭出聲來。
而躲在木床上瑟瑟發抖的煙兒瞧見陸植之後,氤氳在杏眸里的淚霧也一下子噴涌而出,模糊了她眼前的視線。
她說不出話來,只能低低的哀泣,哭聲十分脆弱無助。
陸植一見煙兒這副楚楚可憐,滿腔委屈無處發泄的模樣,腦海里的清明理智好似告罄殆盡了一般。
他幾乎是猩紅著眸子,一拳一拳打在矮個子的男人臉上,幾拳下去他就鼻青臉腫、血肉模糊。
眼瞧著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煙兒才從木榻上走了下來,上前死死抱住了陸植的手臂,哭著制止他。
他並非是鄭衣息那樣的天潢貴胄,也不能隨意的弄死一個拐子的性命,若是在這兒把這個矮個子的人打死了,陸植可是要賠命的。
煙兒不想讓陸植賠命,自然只能全力的制止他。
陸植髮泄了心中的怒火,瞧著身下出氣多進氣少的李二狗,也漸漸的回過了神。
高個的男人叫王子陽,與李二狗是從小玩到大的夥伴,兩人可以稱得上互為狐朋狗友。
他不過是受了陸植一兩拳,傷的不是太重。而李二狗不僅右臂上被刀劃傷了,而臉上更是血跡斑斑、模樣可怖。
「陸大哥。」王子陽已經被嚇愣了,又是不敢去拉地上的李二狗,又是不敢直視陸植的目光。
陸植望了一眼煙兒,先要去檢查她有沒有受傷,亦或是有沒有受這兩個人的欺負。
被嚇懵了的王子陽腦袋瓜子突然靈光了一下,忙對陸植說:「陸大哥,我們什麼都沒對這位小娘子做,你放心。」<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