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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是頭一回見煙兒穿這般顏色鮮亮的衣裙,本就是一張清韻動人的臉龐,再配上這樣奪目的裙衫,瞧著倒像是神仙妃子一般。
被紅雙盯得不好意思的煙兒垂下了眸,她赧然不已,卻想起昨夜鄭衣息的強硬要求,之好忍住了心內的羞意。
「我們二太太讓我給你送月例好。」紅雙收回了目光,嘴上掛著笑道:「還有這一盒糕點,也是我們二奶奶送你的。」
煙兒立時接過了那一碟糕點,朝著紅雙做了個手勢。
圓兒立時在一旁解釋道:「我們姑娘說謝過二太太,也謝過紅雙姐姐特地來澄苑跑一趟。」
如此道謝之後,按道理紅雙也該推辭離去,可今日她卻坐在了團凳之上,直勾勾地望向煙兒道:「世子爺也真是疼你。」
煙兒見她沒有去意,也不得不打起精神來應付紅雙,她讓圓兒斟了杯茶來,而後便笑盈盈地點了頭。
二房的人都不好相與。若說劉氏是佛口蛇心之人,那麼蘇氏就是蜜里藏刀之人,她身邊的紅雙更是不好得罪。
煙兒只好敷衍幾番,等著光陰快些過去。
可今日的紅雙大談特談,從鄭衣息的喜好、到煙兒有無喝避子湯、乃至蘇煙柔進門後煙兒的位份都問了個清清楚楚。
起先煙兒還能擠出笑意來,後來卻是昂首不答,一旁的圓兒也不願充當「翻譯」,場面便冷了下來。
終於,紅雙不願再自討沒趣下去,便訕訕地離開了正屋,煙兒親自將她送出了澄苑,這才回正屋用午膳。
*
折清堂。
蘇氏正躺在貴妃榻里安心養胎,身邊的桌案上擺著一盤鮮艷欲滴的葡萄,她只嘗了兩顆便賞給了夏之。
不多時,去澄苑內送例銀的紅雙回了折清堂,蘇氏讓人將葡萄留了些給她。
紅雙謝了恩,便與蘇氏說:「太太所猜不錯,那啞巴的吃穿用度都比從前好了不少。」
蘇氏瞥一眼紅雙,見她眸色里隱隱有幾分羨慕之意,便道:「你可是羨慕?」
紅雙忙說不敢,蘇氏笑著點她:「你羨慕她什麼呢?將來侯府嫡女進了門,她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紅雙只搖了搖頭,蘇氏耐心十足地與她說:「如今這啞巴對我們有大用,辛苦你多去澄苑跑兩趟。」
紅雙忙說不敢,不一時鄭容雅來了上房,蘇氏便笑著從貴妃榻里起了身,上前攥住了女兒的柔荑,說:「雅兒來了。」
她們母女說體己話時並不許丫鬟們伺候在側。
鄭容雅小心翼翼地攙扶著蘇氏坐回了貴妃榻中,嘴裡嗔道:「那蘇煙柔最不好相處了,母親偏要領著我去寧遠侯府。」
蘇煙柔乃是侯府嫡女,又曾被太后教養過些時日,遂生了副眼高於頂的性子,鄭容雅可沒少被她奚落、貶低過。
蘇氏心裡自然也是心疼的,只是為了二房長遠的大計,不得不委屈一下女兒。
「你爹爹官途雖沒有你大伯暢通,可也憑著自己的本事升了兩回官。若是大房沒了子嗣,這世子一位說不准就要落在我們二房頭上了。」蘇氏美眸里划過些光亮,說話時已是染上了幾分激動。
鄭容雅與鄭衣息關系還算融洽,回回聽得蘇氏算計鄭衣息,總是會心不甘情不願地說:「大哥哥挺好的。」
這回也不例外。
蘇氏聽後立刻斥責她道:「好什麼好?你也年紀漸漸大了,過些時日就要嫁人了,怎麼還是這般小女孩兒心性。世子爺的堂妹和世子的親妹妹之間的差別難道你不懂?」
鄭容雅撇了撇嘴,不敢言語了。
蘇氏教訓了一痛鄭容雅,卻又不肯把話說重了,還把自己方才剝好皮的葡萄遞給了她,嘴裡道:「娘如此籌謀還不是為了你和肚子裡的這一個,你可要給娘爭氣。」
這番話鄭容雅都聽得耳朵生繭了,卻也不敢駁斥。
*
翌日一早。
鄭容雅便打扮一新後登了寧遠侯府的門。
蘇煙柔並未親自出門迎她,而是讓身邊的丫鬟冬雨去影壁那兒候著。
鄭容雅心裡不高興,面上卻與冬雨說說笑笑道:「冬雨姐姐瞧著氣色好多了,傷寒如今可都大好了吧?」
她娉娉婷婷地走在迴廊上,身姿清麗婀娜,胸前鼓鼓囊囊的一團兒總也讓人移不開視線去。
恰逢寧遠侯府的二爺蘇瑞琪從前廳里走出,迎面撞上了鄭容雅,那目光就仿佛黏在了鄭容雅的身前,頗有些貪看的意味。
等鄭容雅走去內院後,他才笑著身邊的小廝,「那是誰家的小姐?」
小廝答:「是鄭國公府的三小姐。」
一聽是鄭衣息的堂妹,蘇瑞琪的心思就淡了大半。
那可是條不好惹的毒蛇,如今因韜光養晦而不曾露出爪牙來,可一旦有了機會,必是不肯再屈居人下。
「罷了。」他嘆了一聲,便往侯府外頭走去。
*
鄭容雅被冬雨領去了蘇煙柔的院中。
這也是她頭一回去蘇煙柔的閨房。鄭國公府已是夠富貴了,二房的嫡女吃穿用度也不算差,可比起蘇煙柔富貴奢靡的閨房來說還是差了不少。<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