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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家婦女」賀雁來被他折騰得沒脾氣,讓明煦去打水,自己連哄帶騙地把千裡帶回屋裡。一身的酒氣也不好直接倒在床上,只能維持著兩人都最熟悉的姿勢:讓千里跨坐在賀雁來身上,雙臂環著他的脖頸。

  賀雁來拍拍他的後背:「真醉了?」

  千里哪裡肯承認自己喝醉了,「哼」了一聲,靈活敏捷手腳並用,從賀雁來身上爬下來,不甚清醒地碎碎念:「才沒喝醉,你看,我走得......多板正!」

  他抬起雙臂,準備給賀雁來展示自己清醒的大腦,結果動作太大了,一個沒注意,什麼東西從他懷裡掉了出來,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一聲響。

  「啊!」千里嚇了一跳,忙彎腰去撿。

  賀雁來也跟著他俯身,嘴裡還在問:「什麼掉了?」

  說話間,他的視線也落在了千里撿起來的那東西上。

  倏地,賀雁來眼神一頓,想也沒想直接出手按住千里的小臂;後者因此被迫維持著半蹲的姿勢,手也被固定住了,動彈不得。

  他迷惑地抬頭:「雁來哥哥?」

  賀雁來無暇理會他的疑惑,眉頭緊蹙,神色嚴峻,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裡擠出來:「這簪子,你是從哪兒得來的?」

  ——千里掉出來的,正是他那日在集市上從一個少年那裡買回來的玉簪。

  因為掉在了地上,玉簪被磕破了一角,碎在了地上;但整體還是完整的,尤其是頭部,賀雁來可以清楚地看到上面的花紋。

  一隻展翅待飛的大雁,用金絲做了尾羽鉗在玉里,觸手生溫。

  ......

  「少爺快看,這是我今天偶然間得來的,尾部居然有一隻大雁的圖案,做工多好啊,是不是跟你的名字很配!」

  「小爺我用什麼簪子啊,小姑娘的東西。你買這回來做什麼?」

  「多好看啊,好看就買了啊,一定要有用才能買嗎?切,不喜歡算了,我自己留著。」

  ......

  回憶里來去如風的少年歡喜地掏出一枚玉簪,獻寶似的遞到自己面前。而自己當時年輕氣盛恃才傲物,以為以後多的是機會找藉口收下它,所以梗著脖子選擇拒絕。

  他就這麼錯失了將那簪子留在身邊的機會,而送簪子的那個人卻再也沒有出現過。

  「你從......哪裡得來的?」賀雁來聲音顫抖,握住千里小臂的手不自知地用力。

  「疼......」千里咬住下唇,不知道賀雁來究竟是怎麼了,有些委屈。

  而賀雁來則瞬間清醒過來,看著千里吃痛的臉,忙縮回手,把人扶了起來,為他揉捏手腕:「抱歉,我失態了。」

  千里心裡泛上來點難過,故意不搭腔,莽撞地把玉簪往賀雁來手裡一塞:「喏!那日我在集市上偶然買到的,覺得和你很配,但是抱劍說,這都是姑娘的東西,估計你不愛用,就沒給你。」

  連理由都跟當初十分相像。

  賀雁來緊接著問:「買到的?誰賣給你的?是一個二十三歲上下,與我差不多高,相貌英俊的男子嗎?」

  過去這麼久了,千里哪裡還記得那個人的樣貌,只好誠實地搖搖頭。

  賀雁來緩緩鬆開手,接過那枚玉簪,只覺得自己好像一半被冰封著,另一半卻在火里炙烤,失而復得的喜悅與患得患失一時間積聚在心頭,他沒法控制自己的表情,神色凝重。

  還沒等他想好怎麼與千里解釋,就聽這少年小心翼翼地問:

  「雁來哥哥......這是,明彰的東西嗎?」

  賀雁來一愣,反問道:「千里怎麼知道明彰?是明煦與你說的嗎?」

  千里搖搖頭,又點點頭。

  是也不是。

  明煦確實經常無意間在他面前提起明彰的名字,千里自然也知道,明家兄弟,其實最初有三個。

  可是,也許是同類之間某種直覺,千里本能地意識到,這個明彰與賀雁來之間,怕是有一段不平凡的往事。

  於是,今晚見到賀雁來這個反應時,他鬼使神差地想到了明彰的名字。

  這是明彰的東西嗎?

  他也曾經和自己一樣,滿心歡喜地覺得這簪子和賀雁來相配,所以買回來準備找機會送出去嗎?

  賀雁來和他之間......還發生過多少次這種似曾相識的場景呢?

  作者有話說:

  彰寶出現了!千里開始急了!

  第45章 情長

  屋內一時間陷入沉默。

  良久,賀雁來率先有了行動。

  他將玉簪溫柔地放在桌子上,轉而執起千里的手,溫聲問:「剛才嚇到了麼?」

  賀雁來指的是自己失態,按住千里的手腕不讓人起來的時候。

  千里抬起眼復又垂下,望著自己被賀雁來珍惜捧起的手,心思微動,突然反客為主,試探性地卻又十分固執地,將手指一根根插進賀雁來的指縫中。

  賀雁來皮膚偏白,而自己天天雨打風吹的,手自然沒有人家的好看。這麼放在一起就生成了對比,千里又覺得自己的手不秀氣了。

  而賀雁來對他的小動作並不在意,他早已習慣了千里在他面前黏人的情態,更何況他現在心如亂麻。幾番斟酌後,他開口:「明彰是......我以前的近侍。」

  「他們明家世代為我賀家所用,原本明彰是跟著我兄長的,後來......我兄長死於戰場,他就來跟了我。」賀雁來眼神幽深,定定盯著一處窗楹,回想起曾經那個少年來自己面前報到時的模樣,不禁淺淺笑了笑,「他比你大一些,今年應該有二十三歲了。只是,從我腿傷之後,他就再也沒了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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