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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不是第一次見過的別笙很快意識到了什麼,他咬住下唇,身子往上抬了抬,想離那裡遠一些。
可瓦片常年經雨水打磨,已經很光潤了,這般用力蹬著,一下子就叫腳底打了滑。
霎時間,便又跌了回去。
巫庭悶“哼”一聲,眉間似蹙非蹙,似掙扎似猶豫,仔細分辨卻也不乏爽快。
也是,從前都是自己消解,哪裡如現在一般陷於綿軟玉山,那處跟著熱燙了許多,巫庭不受控制的錮緊了別笙腰身。
兩人離得這樣近,別笙哪裡察覺不到巫庭的變化,他抱著那隻裝著米糕的小袋子,動也不敢動一下。
可半晌過去,巫庭那處沒有半點要下去的傾向。
別笙想著,總不能一直僵持下去,“殿下。”
巫庭眉心滲出一滴汗,沿著挺直的鼻骨滑落,分明是一幅淡極也冷極的眉眼,可在這樣沉濁的、起伏不定的夜色里,更像是慈悲佛陀墜了凡塵。
不要那世外一顆琉璃心,寧留作人間名利客。
可惜這佛陀不取名利,只奪嗔痴。
半闔的眼目睜開,情念一片幾乎望不到底,“再等一會兒。”
他呼吸微喘。
別笙比巫庭更不願他失控,可在那之前,他實在是耐不住了,“可……我的腿好酸。”
巫庭的呼吸滯住,他本就是處於受不得撩撥的時候,偏別笙還要來挑弄,頸中的青筋隱隱凸出,帶著深匿的、卻又不乏悍意的野性,他深吸口氣,將別笙的腿緩緩攏住,“願意嗎?”
在動作之前他還要問一句。
別笙覺得這人當真討厭,明明已經做出了選擇,可偏偏又要多此一舉的叫他來說,他悶悶道:“我若是……不願意,殿下要如何?”
“我哪裡能拿你如何?”巫庭落在他腿上的力道鬆了松,他靜靜的看著別笙,哪怕情念沾身也只是牽起一點無奈笑意,“最鮮明的、深刻的記憶是從你出現的那一刻開始的,漸漸的,連我的情緒也叫你攥在了手心,你怎麼……都不知道的嗎?”
別笙聽著這番話,一下子就怔愣在了那裡,滿臉的不知所措,他眼睛直直盯著空中的某一點,傻了一般。
巫庭沉默著,並不說話,等他回應。
不覺間,檐下的鈴鐺驚了風。
“我……”別笙說到一半,略微停頓了一下,而後才緩緩張口,“願意的。”
有些滯澀,卻掩蓋不了其中柔順的、馴服的意味。
巫庭手掌放在別笙的發上,卻遲遲沒有動作。
別笙轉頭看他,鈍鈍的道:“殿下?”
巫庭望著別笙漆黑乾淨的眸子,在他眉心落下一個吻,“下去了。”
話音剛落便起身抱住別笙從屋頂飛了下去。
“先回屋子,我待會兒過去。”
巫庭放下人,匆忙到了西邊的廂房。
別笙看著巫庭有些急促的腳步,低下頭手指在唇上點了點,“我不是……應了嗎?”
話音剛落又拍了拍自己發燙的臉頰,跑回了屋子。
喝完一杯涼茶,心緒仍是不定,他摳了摳手指,撂下杯子,在桌上趴了一會兒又搬出小几,擺上筆墨,開始練字。
巫庭回來時就看到別笙專心練字的模樣,他腳下頓住,心中生出了些道不明的不悅,三兩息過去,才抬步走到別笙身後,只一眼,眼底便銜了笑,“今日的大字沒練完?”
別笙心緒本就亂,驟然被巫庭這麼一嚇,筆都掉了下去,在紙上劃出一道突兀的痕跡,他抿了下唇,磕巴道:“嗯……嗯,還差一些。”
巫庭俯身拾起旁邊的幾張大字,看完之後道:“這幾張寫的不好,需得重寫。”
別笙瞥了眼那幾張墨汁濃淡都不均勻的紙,沒勇氣再提筆,只說“知道了。”
巫庭看出了他的不自在,沒再多說什麼,將筆墨收拾了歸置到一邊後道:“水燒好了,先去洗洗,待會兒我去燒飯。”
別笙聽到巫庭的話,“哦”了聲,說完又覺得只回一個字好像有些敷衍,忙添了句,“就去。”
巫庭在他離開之前往他腕上套了個木鐲,有些粗簡,看樣子應是才打好不久的。
別笙又不是女孩子,哪裡願意戴個鐲子,“殿下,這個……”
“裡面是淬了毒的細針,”巫庭握住他的手腕道:“過段時間將起戰事,雖然在你身邊安排了人保護,但這也是一道保障,戴著吧。”
別笙被這個消息衝擊了一下,“這樣快嗎?”
“嗯,”巫庭應了一聲,“此戰過後,便很快能見到你父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