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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消多時,一聲聲的喘息便不停息的鑽入了耳畔,別笙半臥在榻邊,臉上愈發滾燙,他控制不住的瞟去一眼,待看見對方頸上浮起的青筋時,如玉的指節攥緊,澹青色的帳幔幾叫他揉爛了去。
待那惱人的聲音終於停下,已是大半個時辰後的事了。
若隱若現的味兒盪入鼻尖,叫別笙愈發失了力,扶著床柱勉力坐起,也管不得身上的衣衫散亂與否,“殿下,我……我出去等你。”
不等巫庭回答便踉蹌著跑了出去。
望著別笙幾乎稱得上落荒而逃的背影,巫庭輕輕將手覆在雙眼嘆了口氣。起身收拾了去。
思及此刻還在外間等他的別笙,飲盡一鍾涼茶,推開門走了出去。
一路上兩人都沒說話,到了飯桌,往日總是同巫庭挨著坐的別笙此刻卻與巫庭隔了兩三個座位,夾菜時緊緊盯著眼前,拘束幾乎刻在了臉上。
巫庭同樣不自在,只他到底比別笙年歲更長,遇到這種事情想到的也不是逃避,看著臉上紅潮未退的別笙,再瞧他僵硬的姿勢,儘管心潮難平,仍是盡力安撫他,“笙哥兒……”
別笙手指哆嗦了一下,緊接著就將頭埋的更低了,擺明了不想聽。
巫庭看他這副被咬了尾巴的模樣,只得澆了話頭。
用過飯後,按往日的習慣,兩人該是一道去書房的,可現在這般,哪裡能成行。
巫庭見此先一步開了口:“我去同辜先生談些事,可能會晚些回來,你自去看書吧。”
別笙愣愣點頭。
等人走了才放下食箸,慢慢趴在了桌子上,臉頰的熱度怎麼也消不下,一上午過去,更是一個字也沒看進眼裡。
辜厭院中。
已經陪著喝了一上午茶水的主人家摸了摸腹部,著實有些受不住,“若是殿下偏愛這裡的茶水,屬下稍後可以給殿下送去一些。”
實不必在我這裡一直待著。
這樣隱晦趕人的話巫庭怎麼會聽不出來,他抵著杯子輕嘆口氣,只得同他告辭。
等出了院子,遙遙看了眼東南方向,轉身繞去了前院,將拴在那裡的馬兒牽到後面,先給他餵了點兒吃的,而後又抬了桶水過來刷馬。
這一番弄完,總算將下午的時間給消磨了,心照不宣的用完晚飯,別笙輕聲道:“那……我去書房了。”
巫庭咳了咳,說“好。”
他以為別笙該是不願意見到自己,心念稍轉回了自己從前的院子,也沒喚僕從,自己將臥房收拾了下。
因著長久沒有住人,房中冷清的緊,顫巍巍的燭火搖曳,映得人形單影隻。
巫庭坐在鋪了塵的榻上,片刻後起身推開房門,取了劍來。
在買下這個院落的時候,兩人的院子就安排在了隔壁,是以別笙很容易就聽到了隔壁的動靜,他放下書冊,站在牆下靜靜聽了一會兒,直到劍風歇下才轉身回去。
不消多想,別笙也知道隔壁練劍的是誰,他坐在椅子上,托著腮眼神難明,按理來說巫庭回自己的院子睡別笙該是鬆了口氣的,可他知道之後思緒卻更為煩亂。
思來想去,還是披上衣裳去了隔壁。
臨到院門,卻是有些不敢上前,今日之事說起來兩個人都有些狼狽羞窘,或許靜一靜不失為一件好事。
這樣想著,不由往後退了兩步,可退完之後又覺不妥,巫庭待在這裡的時間本就不多,若這次仍不願帶他一起,豈不是浪費了許多相處的時間。
前後思量許久,才躑躅著上前敲門。
收了劍的巫庭聽到叩門,先是一頓,等想到什麼沒多猶豫便去開了門。
待看到門外站著的別笙時,眼底笑意先出,他微微側身,“先進來吧。”
別笙隨著他慢慢走了進去,看著雜草叢生的院子,快走兩步拉住了巫庭的袖子,“殿下。”
巫庭回身看去,他的眼眸顏色偏淺,平日不帶情緒時總叫人覺得冷玉溫涼,可這時其中的冷卻都讓今日的那彎月色給融了,只餘熱息,“怎麼過來了?”
別笙烏鴉鴉的睫羽輕顫,“殿下是如何要過來,我便是如何要過來。”
巫庭被他意有所指的話弄得心頭波瀾才平,又轉瞬翻騰,望著別笙纖細柔白的頸子,聲音放緩了些,“我是……”
他說到一半停了下來,只因他實在不知該如何解釋,原因兩人心知肚明,卻誰都沒有先說出來。
天色漸漸暗下,悄然在兩人身上籠上一層薄紗。
別笙想說什麼,可這時候無論說出什麼話都顯得太過不合時宜,難以從唇中吐出。
沉默許久,才道:“本是寫了些書信給殿下的,殿下既是不便就等下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