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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羽聞言,似笑非笑的看向他,“我怎麼不知我有這般想法?”

  語氣輕緩,卻帶著一點不可捉摸的陰冷,哪怕是對著自己的伴讀,態度也同樣輕慢。

  韋臣訥訥,正要描補一二,就聽巫羽的唇間溢出一聲笑來,“不過是個玩意兒,如何談的上厭憎?”

  話音剛盡,便起身離開了。

  韋臣仔細揣摩著巫羽留下的最後一句話,眸中若有所思。

  下午的課在御場,未正時分所有人都要在過了西門不遠的濟雲亭集合。

  御為君子六藝之一,故而縉紳貴介之家大都會安排族中子弟學習,授課的先生也知道這一點,故而講了要點並演示一遍後便叫他們自行練習了。

  若是有人懶怠,只在亭中坐上一個下午也是可以的。

  別笙手上的傷還有些疼,雖有心想嘗試一下,還是按下了心思,待夏元淳過來尋他一起時,婉言拒絕了。

  夏元淳也不勉強他,只道:“那你在這裡等著我,我沿著御場跑一圈後,過來找你。”

  別笙只覺得面前的人實在黏糊,不是很願意理他,但看著夏元淳一副他不答應就不離開的表情,還是“嗯”了一聲。

  夏元淳眉目舒展了一些,他轉身朝著車架走去,有心想在別笙面前表現一番。

  至於這般的原因,暫時卻是理不明白的。

  夏元淳離開後不久,一個內侍悄然走了過來,附耳道:“別公子,五殿下叫奴婢知會你一聲,他如今在玉真堂的東梢間兒等你。”

  別笙四下環顧,確是沒有見到巫庭的身影,便也信了這內侍的話,只他並不想單獨見巫庭,“你去回他一句,叫他不要等了,我不會去。”

  那內侍猶豫了一下,道:“殿下言:與公子尚有些事未來得及說清。”

  別笙以為巫庭說的是早上遴選一事,他的手指在石桌上劃拉著,沉默了好一會兒,叫等在一旁的內侍以為他不會答應的時候終於出了聲,“你……前面引路吧!”

  既然巫庭想要說清楚,那他有什麼不能聽的。

  內侍喏喏應聲。

  約莫一刻鐘後,兩人走到了玉真堂門口,別笙隔著檻窗往裡看了一眼,只隱約看到幾道人影,他心下有些奇怪,步子也隨之頓住了。

  剛起了點猜疑之心,便覺身後一股大力襲上,轉眼間人就被推到了屋內。

  倉惶之下忙要轉身開門,只握住門閂時才發現鎖已經從外面帶上了。

  別笙側過身子,自下往上看過去,眼前的既不是巫庭,也不止一個人。

  為首自然是巫羽,他撐著下巴,姿態懶散,待看清了來人是誰後,眸中帶了幾分闌珊意味。

  他睨向一旁的韋臣,“嗤”了一聲,“你特意叫我過來便是如此麼?”

  “自然不是,”韋臣笑了笑,原本稱得上俊朗的眉目因著添了逢迎之態落了下乘。

  只聽他合掌輕擊後,一位穿著青色褂子的內侍從內間走出,雙手還捧著一套霓紅撒銀的海棠織錦裙。

  別笙看著那套衣裳,心中湧上了一股濃郁的、不詳的預感,他抓著門扉,黛色的血管蜿蜒。

  韋莊看了一眼貼門站著、無處逃開的別笙,建議道:“既然別笙要著女裝司舞,不如讓他提前適應一下,殿下以為如何?”

  別笙看著巫羽,目中流露出強烈的排斥和警惕,可偏偏他又是那樣弱小,這般的姿態只會讓巫羽想到被黏在蛛網上的蝶,生著艷麗的翅膀,顫巍巍的撲棱著雙翅 ,卻又無法逃脫禁錮。

  真是……說不出的可憐。

  巫羽視線在別笙身上打了個轉,觸及到他警惕的視線時,不置可否……

  第25章 殿前香(二十五)

  韋臣便將這其默認為同意,他接過內侍手中的衣裳,將其妥帖放置在距別笙不遠處鏤著螭夔紋的擱几上,頗為好脾氣的道:“笙哥兒可去簾帷後換上。”

  這樣親近的稱呼從韋臣嘴中吐出,聽的別笙忍不住擰了眉。

  偏那一雙眸中噙著水兒,叫鬢邊的烏髮半掩著,瞧不清是落了還是沒落,半點瞧不出威懾的意味。

  韋臣自然也感覺不到懼意,他原只是因著巫羽才這般為難別笙,此刻見他這樣怕,卻當真生出了兩分想看他穿上這身衣裙的意思……

  摩擦著掌下的銀紅,他道:“笙哥兒是想要內侍為你著衣嗎?”

  別笙臉色透出一點青來。

  整個屋子安安靜靜的,間或一兩聲茶水淺啜的聲音。

  過了許久,坐在巫羽左下首的沈長齡等的不耐煩了,他煩躁的看著別笙,大步走過去抓著他的手腕,扯著人進了帷簾後面。

  韋臣見狀,神色有些不悅,但顧及此處皆是巫羽的人,便也沒有當場發作,只是意有所指的道:“長齡世子還是這樣急躁。”

  巫羽端著茶水淺啜,似是沒有聽見。

  韋臣卻知道,這是沒將他放在眼中。

  至於原因,他是心知肚明的。

  當年父親將他送入宮中,本是衝著巫庭身邊伴讀的位置而去,可偏偏被分到巫羽這裡。

  彼時巫羽不過棄妃之子,因母妃自他出生就受了帝王厭棄,連帶著他在宮中的也算不得好,從胎裡帶出的弱症更是積年反覆,是以剛開始時,韋臣心中是不情願的,甚至多有言語不當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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