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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會?”

  別笙倒也不懼別母冷臉,他心知母親疼他,不會真的同他計較這些,但這些日子恐也是切實擔憂著的,因此也不辯解,只乖乖認了錯,“是稚奴不孝,這幾日叫母親憂心了。”

  別母見他頗為自責的模樣,輕嘆了一口氣,“日後再不能這般意氣用事了。”

  別笙忙點了點頭,“我知道的。”

  別母接著又問了他在宮中的情況,吃用如何、學業可跟得上、可否受別人欺負。

  面對這些問題,別笙半點不耐煩都沒有,別母問一句他答一句,半點沒有在別父面前張牙舞爪的模樣。

  一問一答間,已是盞茶時間過去。

  別母關心完兒子,這才注意到站在門帘處的夫君,他打著軟簾兒在那站了半晌,見妻子的視線總算是落到自己身上了,揭過帘子走進來,有些陰陽怪氣的道了一句:“我還以為夫人不記得我也回來了。”

  這話聽著實在是酸。

  別母嗔他一眼,“在孩子面前怪模怪樣的做什麼?”

  話了也不理他,轉目繞向一旁候著的侍女,嫣然道:“快比著昨日的菜叫庖廚備上。”

  朧煙笑意盈盈的應下了,這幾日夫人因著少爺的事胃口都淺了不少,如今少爺回來,總算叫夫人展了顏,她們這些貼身侍候的婢子哪裡有不高興的。

  別父見夫人只問了他一句就沒了後話,再對比方才對著兒子連聲關切的模樣,一股子落差感油然而生,他暗暗瞪了一眼別笙,自顧走到別母身邊坐下。

  三人坐著敘了好一會兒話,直到侍女來稟飯食備好,才一道去了膳廳。

  因著別笙與別父短暫的冰釋前嫌,再加上別母從中調和,這頓飯吃的還算融洽。

  含過茶後,別笙慢吞吞蹭到了別父身邊,“父親。”

  別父放下茶盞,問道:“何事?”

  別笙“唔”了一聲道:“父親那裡可有顏司徒的帖子?”

  別父看他一眼,憶起了今晨收到的那封紙箋上的筆跡,再一回想別笙與五皇子話別時的情形,心中有了底,“有倒是有的,只不知你問這個做什麼?”

  別笙手上抓了抓腰上懸著的綴玉,抿唇道:“我想習顏體,不知父親可否將帖子借我一段時日?”

  別父以手支頤,轉而朝著別母輕笑一聲,帶著些微打趣的道:“稚奴往日只顧頑樂,如今在宮中住了一遭卻也知曉要習字了。”

  往日任他如何勸誡,別笙也是不肯多在課業上下工夫的,如今不過在宮中小住幾天,就受巫庭影響要習顏體。

  他的瘦金體風姿綽約、逸趣藹然,往日陛下也是贊過的,卻也不見這小崽子巴巴的來學。

  著實沒有眼光。

  別父原也沒甚想法,如今卻越想越不是滋味。

  別母一看別父臉上表情變幻,就知道他又在想什麼不著邊跡的東西,她掩袖輕咳,道了一句“夫君”。

  別父回過神來看她。

  別母持杯淺淺啜了一口茶水,含笑提醒:“稚奴如今既有向學之心,夫君可要將帖子予他?”

  別父轉了轉中指的翡玉扳指,雖然心中不大舒服,但小崽子能靜下心研習書法已是不易,便也允了他,“書房有本《忠義堂法帖》,明日我叫連重送過去。”

  得到肯定的答覆,別笙眼底忍不住漫上笑意,他起身拱手揖了一禮,“多謝父親。”

  別父擺了擺手,示意他快些走。

  待人離開之後,別母有些好奇,“夫君方才何故出神?”

  別父對別母少有隱瞞,儘管覺得有些不妥,還是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別母聽完,一時有些哭笑不得,他這個夫君,人前從來一副端方君子、謙和有禮的模樣,私底下卻愛在一些小事上斤斤計較。

  她握住他的手,秀雅的面龐微垂,“今日月色尚好,夫君可要一同在院子裡走走?”

  別父聞言微微一怔,遽然間眉間的不快便散了,他回握過去,目中含笑:“固所願也。”

  扶風院。

  別笙回到院子後,由侍女伺候著洗漱了。

  月屏取出蟾玉膏,捏著銅匙小心刮取些許勻在了別笙掌心,再以指腹輕柔化開,動作間小心仔細,半點不叫他覺出疼來。

  別笙坐在文椅上,望著嵌在牆上飄搖的燭火,腦海中不期然浮現了巫庭給他塗藥時手下不知輕重的模樣,當時心中只覺說不出的委屈,現下想來,卻又忍不住笑。

  月屏是時刻注意著別笙的,見他面上隱約笑意,手上動作停了下來,“可是奴婢力道重了?”

  “不曾,”別笙搖了搖頭,“接著塗吧!”

  --

  日子按部就班的過著,又是兩三天過去,許是蟾玉膏確實有用,別笙掌心的傷只余淺淺一點紅,也不用再裹著布巾了。

  除了不能用力之外,已經同從前沒有多少差別。

  因此這天去學宮時,別笙臉上都是掛著笑的。

  待繞過影壁,才發現大家聚在泮池的花廊下,三三兩兩的或坐或站。

  且衣飾多華美。

  別笙這才想起,今日是遴選司舞之人的日子,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與往常無異的衣著,默然片刻後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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