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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笙卻是氣的浹起一大筷子面。

  剛送進嘴裡,就被燙的吸了一大口氣,他放下碗筷,開始不停的給自己扇風。

  巫庭見他疼的眼眶紅紅的模樣,提醒道:“實在燙了,可以把面吐出來。”

  別笙做不出這種吃了又吐的事,他搖了搖頭,停了好一會兒,才把面咽了下去。

  一口面吃完,別笙開始不停地往外呼呼吹氣,被燙到的嘴唇紅的不像話。

  從巫庭的位置望過去,還能看到一截舌尖,緋紅的舌尖沾著一滴口涎,牡丹滴露一般嬌艷。

  巫庭意識到腦子裡的想法之後,愣了一下,片刻後垂下眼帘。

  別笙卻是半點不知巫庭的想法,他抬手摸了摸疼的發顫的嘴唇,不出意外摸到了一個小水泡。

  他往前挪了兩步,微微張口道:“殿下,你幫我看看這個水泡嚴重嗎?”

  眼見一張芙蓉面湊到面前,巫庭不得不放下筷子,他並未在那張唇上流連多久,一掃而過便答了他,“回去挑破再塗些藥就好。”

  別笙聽到要把水泡挑破,一張小臉皺的緊緊的,“我不敢。”

  巫庭把他的臉推到一邊,不與他多言。

  別笙只能泄氣的小口吃麵。

  傍晚,學宮下學後。

  別笙撐傘離開。

  走到半路的時候,上方突然傳來“咔嚓”一聲脆響。

  與此同時,傘面塌下一塊。

  別笙抬頭望著裂痕斑斑的傘骨,忽然明白了什麼,他步子加快,開始朝宮門跑去。

  然而傘骨折斷的速度委實太快,不過盞茶時間,他的衣裳就濕了大半,冰冷的雨水從肩頭滑下,透著刺骨的涼。

  等在宮外的十九見自家少爺這般狼狽的模樣,不由得嚇了一跳,他忙從馬車上跳下,撐著傘將人扶上馬車。

  待進了車廂,又伺候著換下衣袍,“少爺等會兒先喝杯熱茶暖暖身子,等回府之後再洗個熱水澡去去寒氣。”

  十九瞥了一眼扔在角落裡的桐傘,忍不住埋怨道:“府中準備的桐傘怎麼如此不結實,等回頭我定要稟了夫人。”

  “傘是我沒注意弄壞的,”別笙心知此事的源頭是誰,自然不會牽連無辜,他憶起巫羽那張面無血色的臉龐,眉間餳澀。

  十九這才按下了想法。

  半個時辰後,馬車在後院停下。

  別笙帶人朝著涌蘭苑而去。

  剛進別母的院子,便有婢子將他迎了進去。

  別母原是在那裡坐著,見別笙挑開繡簾進來,連忙起身上前,拉住他的手將人上下打量了一遍,見人衣裳濕了不少,立時就要打發他下去換衣裳。

  別笙乖乖站著任別母動作,等她說完之後才道:“只是衣擺沾濕了些,不礙什麼。”

  別母只當沒聽見,她回頭看向身邊的朧煙、朧霧,“將備在這裡的外袍給少爺取過來,再吩咐膳房送一碗薑湯,另外把銅爐、腳爐也給備上。”

  “是,夫人。”

  別笙聽她這一連串的吩咐,抱著別母的胳膊道:“母親費心了。”

  別母聽他說話時遮不住的鼻音,點了點他的額頭,“昨日雨下的那麼大,出去時也不仔細多添些衣裳,我瞧著你屋子裡的那些丫鬟是越發懶怠了。”

  別笙笑著道:“孩兒昨日出去時還未下雨,哪裡怪的上丫鬟。”

  別母嗔他一眼,又提到了另一件事,“昨日是鎮國將軍府的人過來報的信,府上已經送過謝禮了,你下次去了學宮記得好好謝謝夏家那個公子。”

  別笙點點頭,“都聽母親的。”

  別母臉上這才露出點笑模樣。

  別父回來的時候,一進門就感受到了屋子裡與往日不同的溫度,他看著別笙腳下的銅爐以及角落裡燃著的炭盆,只覺有些小題大做,“不過是受了點寒,慢慢休養便好,怎麼還燃上炭了?”

  未免太過嬌慣。

  別母瞥他一眼,直接拆穿道:“也不知昨晚上是誰翻來覆去的半夜不睡覺。”

  別父咳了咳,臉上有些掛不住,他在兒子面前一直是個嚴父形象,驟然被揭了短,頓時聽不下去了,嘴硬道:“我那分明是憂心國事。”

  別母抬起綾羅小扇遮住唇邊淺笑,也不與他爭辯,“老爺說是便是吧!”

  別父被噎了一下。

  別笙坐在一旁捧著薑湯看兩人鬥嘴,抿唇笑的開心。

  用過晚膳之後,別母不放心的傳了府醫過來給他切脈,聽人說沒有大礙,這才放了別笙回去。

  ——

  第8章 殿前香(八)

  別笙記掛著功課,甫一回到扶風院便鑽進了書房,直至月色遷延到院中零落的枝丫。

  月屏揭開門帘,捧著盥洗之物走到屏風後放下,她在房間內環視一周未見到別笙,稍加思慮後轉身去了小書房,果然見自家少爺正在埋頭做功課。

  她唇邊落了笑,道:“少爺,天色已有些晚了,不若先歇息吧。”

  別笙聽到侍女的聲音,兩條眉毛揪到了中間,卻是伏在案邊並未抬頭,“明日先生要考校功課,我再看一會兒,半個時辰後再來叫我吧!”

  記憶中原主每次考不好都會被別父罰抄書,別笙摸了摸指尖的繭子,挑挑燈芯接著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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