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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人的小廝見自家少爺出來,擔憂的神情稍減,而後忙不迭的從車轅上跳下相迎,“奴才在外等了許久,總算是等到少爺了。”

  別笙道:“我與五殿下下學後,多說了會兒話,耽擱了。”

  十九邊扶著別笙上馬車,邊道:“馬車暗格里有夫人準備的果子點心,少爺若是餓了,可以先墊一墊。”

  別笙淡聲應了,他躬身走入車廂,在矮几旁坐下,淡淡的松香自金猊銅製獸爐中漫出,熏得人神思惝恍。

  不知不覺間,隨著馬車搖搖晃晃,他的姿勢逐漸由坐改臥,慢慢陷入了淺眠中。

  不知過了多久,別笙被十九叫醒。

  他的意識還有些不清,怔怔望著馬車軒蓋,生出了一種不知今夕何夕的恍惚感。

  十九見別笙痴愣,只以為人睡迷糊了,他倒了杯茶捧到別笙面前,“少爺剛醒,先喝杯茶潤潤嗓子吧!”

  別笙看著眼前玉白的茶盞,片刻後才反應過來,他撐著褥子坐起,接過杯子淺淺啜了兩口,“走吧,下去。”

  “是。”

  兩人一前一後的進了府,別笙循著往日記憶,先去書房拜見了父親,後父子倆一道回主院陪母親用膳。

  因著別笙今日回的晚了,別母見了兒子,忍不住拉著他的手細細詢問,別笙將受傷的那隻手掩下,沒讓別母發現。

  別父見自己被忽略,忍不住道:“宮中不過進學而已,總不會出什麼事,哪裡用得著這般殷切?”

  別母聽聞這話,撩起眼皮瞪了別父一眼,“宮中皆是龍子皇孫,稚奴不過侍郎之子,跟著的主子又……”

  說著嘆了一口氣,“只怕我兒受了欺辱你都不知道。”

  別笙見別母情緒低落下來,連忙上前寬慰:“哪有母親想的那般嚴重,一來學宮是進學之所,二來陛下每隔幾日便會到學宮看看,宮中的幾位殿下都是有分寸的。”

  別母聽了這話,心上那股鬱氣總算散去一些,她拍了拍別笙的手背,“還是我兒貼心。”

  膳後,因著天色已晚,別笙不好在母親院中多待,便回了自己的扶風院。

  待帳幔垂下,別笙才揉了揉額角,稍鬆了些心神,而後闔上雙眼,在腦海中復盤那本小說中還記得的部分。

  只是到底勞神了一天,此刻陷在柔軟的被褥中,意識逐漸模糊,不消片刻便沉沉睡去。

  第3章 殿前香(三)

  翌日。

  “二少爺,該去學宮了。”

  一陣柔和的女子聲音入耳,吵醒了尚窩在被褥中酣眠的別笙。

  他用下巴的蹭了蹭被子,過了好一會兒才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啞著嗓子問:“幾時了?”

  “還差三刻到卯時,”月屏見人醒了,挑起繪有如意祥雲紋的帳幔掛在細細的金鉤上。

  別笙擁著錦被半探出頭,透過窗子望了一眼烏青青的天幕,兩條眉毛無意識的揪在了一起。

  月屏見自家少爺久久不動,忍不住輕聲催促。

  別笙看向捧衣侍立一旁的婢子,按下心中的抗拒,攬衣推枕。

  剛出被子,空氣中的涼意便貼上了皮膚,叫他瞬間想縮回被子裡。

  月屏注意到他的動靜,連忙為他披上熏好的衣裳,“今日正是白露,暑氣消散,水土濕氣凝結,往後便要冷燥起來了,少爺在宮中沒個貼心人伺候,還要好好保重自己才是。”

  別笙動作被攔住,只能點頭應下,待穿過衣裳,掛上雙魚佩,復繞向彩繪漆金屏風旁,行盥洗之事。

  早已等在木架旁邊的月縈將浸濕的巾帕遞過去,等他淨面後,又取來一盒面脂揭開,柔聲道:“今日天燥,二少爺抹一些在臉上、頸上,出府後不至於叫風吹了難受。”

  別笙看著瓷盒中柔膩雪白的脂膏,不大想抹,便也沒有應聲。

  月縈瞧出了自家少爺的不情願,只抿唇笑道:“夫人心疼少爺,一早便派人過來囑咐要給少爺用上這面脂,怕少爺又像去年那般,被風吹得難受。”

  別笙不願拂了別母的心意,遂刮取面脂在臉上、頸上勻開。

  待用過飯食,別笙帶著十九出了府。

  十九看著陰沉沉的天色,道:“少爺,我瞧著這天兒,像是要下雨了,馬車上沒有備傘,可要我回去取一把?”

  別笙抬頭,天際烏雲靄靄,似要載著重重雨幕傾下,確是落雨前的徵兆,想到手上的傷口,添了一句:“好,除了取傘,你回去再取一盒金瘡藥來。”

  十九不知別笙要金瘡藥做什麼用,卻也不會過問主子的事,“是。”

  取來藥後,馬車自府門緩緩駛出。

  才行至半路,大雨便迫不及待的傾瀉而下,遮住了兩丈之外的視線,急驟的雨點噼里啪啦的打在軒蓋上,聽的人心裡發慌。

  倚在廂壁的別笙靜靜聽著,不多時眼皮子便耷拉了下去,手中握著盛了金瘡藥的宣窯瓷盒,也沒來得及打開。

  半個時辰後,宮門到了。

  十九的身上幾乎全濕,他看著沒有歇下跡象的驟雨,猶豫道:“少爺,雨還沒有停,不如等一等再進去吧!”

  別笙沒理十九的話,他矮身從馬車中鑽出,跳了下去,濺起的雨水沾濕了袍角,洇出了一小片深色的水漬,“不必了,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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