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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還想著回娘家一趟,現在也不回了,直接回宛谷村。

  「秀,怎麼了,誰惹你了?」

  一進村子就碰上相熟的嬸子,嬸子一看她這臉色,嚇了一跳。

  王秀深吸了一口氣,怒道:「還不是前頭給樊阿叔和關大娘家說的親事。」

  這事樊阿叔和關大娘在村里說過好幾回了,話里話外都是嘉禾村的林家不地道,所以嬸子一聽就來了興趣,忙問:「究竟怎麼一回事,你快給說說。」

  旁邊幾個路過的也趕緊湊過來。

  王秀嘆了口氣,「嬸子,你們也知道,我和月娘麗娘時常在一處玩,她們兩個性情好,幹活也麻利,所以樊阿叔和關大娘求到我頭上的時侯,我二話不說立刻就答應了。」

  嬸子點頭,「後來呢?」

  「誰能想到樊阿叔和關大娘根本就不是奔著結親去的。」

  「那他們是做什麼去?」

  「先前來咱們村賣燒烤的言哥兒大家都記得吧?因為他,咱們村養的豬肉可是再也不愁賣了,而且他那冰塊賣的多便宜,咱們誰沒得過他的好處?」

  「是啊。」

  「問題就在這裡啊,樊阿叔和關大娘眼饞人家言哥兒的手藝,居然想讓月娘麗娘去騙人家的燒烤方子,被人家看出來推拒了就到處說人家的不是,嬸子你們說,這叫什麼?」

  嬸子大吃一驚,「竟然有這樣的事?」

  王秀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虧得我還巴巴地給他們牽線,這下倒好,鬧的我里外不是人。也不知道言哥兒會不會遷怒到咱們的豬肉。」

  王秀又嘆了口氣,「嬸子你們說怎麼辦?」

  大家一聽臉色立刻變了,本來還興致勃勃吃瓜呢,現在一聽到豬肉馬上沒興致了。

  「走,找村長去。」

  「我也去,好好的一樁買賣沒得讓他們兩家給攪和沒了。」

  「走走走。」

  王秀跟在他們後頭,也朝村長家走去。

  還沒到村長家,這事就已經傳開了。樊阿叔和關大娘還在自家門口和人閒聊呢,遠遠地就瞧見村長帶著一大幫人過來了。

  兩人互相對視一眼,眼裡都閃過一抹心虛。

  「村長,你們這是……」

  村長沉聲道:「你們和林家的親事,到底怎麼回事?」

  關大娘一瞪眼,「不就是他們臨時變卦……」

  才說了一半就對上了村長身後王秀的眼神,關大娘心虛地把話咽了回去。

  王秀哼了一聲,「關大娘,你到處說人家林家臨時變卦,說話不算話,怎麼不說說你們打人家言哥兒燒烤方子的主意呢?」

  關大娘還想替自己辯解,但看著周遭大家的眼神就不敢說了。

  樊阿叔急道:「這是誰說的,誰說我們打那什麼方子的主意了,是不是林言?」

  王秀氣道:「我一早就覺得怪呢,你們怎麼這麼上趕子,原來心這麼髒。」

  「你胡說什麼?」

  「我有沒有胡說你們自己心裡有數,怎麼就不知道替月娘麗娘想想,這種事傳出去,她倆還怎麼嫁人?」

  樊阿叔和關大娘都不說話了。

  村長嘆了口氣,對王秀說:「這事是咱們宛谷村理虧,你好好跟林家說說,看看他們怎麼說。」

  王秀明白他的意思,點頭應了下來。

  事情很快就平息下去了。

  林阿爹氣了兩天後漸漸也把事情丟到了腦後。

  *

  這兩天宛谷村的人走到哪兒都在說這事。

  連去鎮上都在說。

  這天兩個來鎮上米鋪里買米的宛谷村人恰好碰上了,沒兩句就把話頭引到了這事上。

  米鋪的掌柜精準捕捉到了林言的名字,馬上來了興趣,「言哥兒怎麼了?」

  「不是言哥兒,是他的二哥三哥……」

  米鋪里總共也沒幾個人,他們也沒有刻意壓低聲音,旁邊買米的人自然也聽見了。

  其中一個年紀瞧上去三十多的婦人眼神動了一下,她記得她男人的哥哥好像就是嫁到了嘉禾村姓林的人家。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這些年一直沒有回過娘家。

  她聽了一會兒,沒忍住湊了上去,小聲問道:「嘉禾村姓林的人家多嗎?」

  「就言哥兒一家。」

  婦人心裡清楚了,點頭道:「那就是了,那位林家阿叔應該就是我男人的哥哥了。」

  宛谷村的人愣住,「我怎麼聽說林家阿叔沒有娘家呢?」

  旁邊人糾正她,「不是沒有,是沒來往。」

  「這是為什麼?」

  婦人也說不上來,「我回去問問我男人。」

  頓了頓,她又問:「方才你們說的言哥兒就是之前在溪首街賣燒烤的林老闆麼?」

  「是啊,就是他。」

  婦人回憶了一下自己之前經過溪首街時匆忙瞥到的一眼,只覺得心驚。

  在鎮上出名的林老闆竟然是她的親戚。

  婦人連米也不買了,直接回家去了。

  林阿爹本姓嚴,嚴是鎮上的大姓,很多家都姓嚴。

  婦人進門時,嚴舉正躺在床上發怔,地上散落著幾本皺皺巴巴的手抄本。

  婦人默默嘆了口氣,彎腰把手抄本撿起來,無奈道:「不是說章秀才出了新的註解書,借到了嗎?」

  嚴舉面無表情道:「我去書鋪里問過了,掌柜說只有蔣公子手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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