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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嵐理好著裝推開房門,只見外面風雲變換,蒼穹流轉。

  「這是……」

  「幻境的時間在加速。」祁曉接了話,他在司嵐驚醒前便觀測到了這天象變化,直至現下,他方才肯定地道:「不過這時間加速,於我們而言是好事。」

  「死得更快了,竟然是好事麼?」司嵐嗤了一聲。

  司嵐還想說些什麼,卻見那天象變化停了下來,遠處荷葉尖尖,湖心亭中傳出一陣琴聲。

  走得近了,才發現那琴聲的來源不是別人,正是此時身在宮外的殷婼。

  除了殷婼,那湖心亭中還有三個人。

  「太子哥哥,喝茶。」琴聲止,殷婼親自替主位上的太子斟了一杯茶。

  太子與殷婼是一母所出,故而樣貌上十分相似,自然,太子對自家妹妹的性子也是了如指掌。

  太子悄然看了看身旁的人,調侃道:「你這茶……怕不是給錯了人?」

  今日是宮外小宴,除了殷婼和她的侍衛,剩下的便是太子和太子伴讀。

  太子伴讀是朝中大臣之子,姓郭,為人謙卑有禮,長相又很是俊秀,在宮中時常引得他人青睞。

  太子這言外之意,自是明顯得很。

  「太子哥哥!」殷婼嗔了一聲,又默不作聲地回了原位。

  琴聲清淺,殷婼的視線卻不如那琴聲淡然,時不時便往太子伴讀身上投去一眼。

  司嵐記得,殷婼同他說過,她在凡塵有過一位愛慕之人,想必便是這位郭公子了。

  「切。」面對公主殿下的走神,一旁的侍衛慕白顯得很是不屑。

  百無聊賴之際,慕白擔起了斟茶倒水的活,他將茶盞重重往那案上一磕,震得琴音四散,「喏,殿下的茶。」

  「你!」殷婼回過神,咬牙切齒地斜了慕白一眼。

  太子被二人之間的氛圍逗笑了,「阿婼,你這侍衛可真是有趣得很。」

  「是本宮管教無方。」殷婼起身行禮。禮畢之時,她本想將慕白遣回宮去,卻聽得一道破空聲……

  湖心亭有人蒙面踏葉而來,一把匕首直指太子心口!

  周遭頓時亂作一團。

  「保護太子與公主!」隱在四方的暗衛一涌而上。

  「就這點功力?」慕白將殷婼護在身後,他歪了歪頭,一劍劈碎了刺客的匕首,嘲道:「練個十幾年再來刺殺吧!」

  再一劍,慕白挑斷了刺客的脖頸,刺客應聲倒地,慕白額間卻濺上了幾滴鮮血。

  原本慕白也不想出手,但他瞧那刺客一臉必死的模樣,估摸著也活不長,索性便出手了。

  未曾使用靈力,應當……也不算改變命數吧?

  慕白收了劍,在他猶豫的片刻,殷婼卻已從他身後走出,擔憂地跑向那位太子伴讀。

  太子遇刺,殷婼首先關心的卻並不是太子,而是太子身邊的伴讀,如此盛寵,即便那伴讀再遲鈍,此刻也該明白殷婼的心意了。

  但那伴讀躲開了,他謹慎地行了一禮,「多謝殿下關切,臣無礙。」

  幾步之遙,殷婼就此頓住。

  明晃晃的拒絕,流水無情。

  殷婼一時愣在了原處,隨後而至的侍衛一個個朝她行禮,護送太子回宮,也帶走了太子伴讀。

  湖心亭嘈雜之後復又安靜,只剩下一把古琴和怔在原地的殷婼。

  還有……

  「我說公主殿下!」慕白不知為何,心生煩躁,「人都走了,還不回宮嗎?」

  殷婼斂下視線,隨後頭也不回地離去了。

  便連古琴也似落荒而逃般,落在了原處。

  慕白也不知是無心還是有意,分明瞧見了殷婼將那古琴留在原處,末了離開之時,他還是將古琴帶了回去。

  偌大的馬車上,殷婼靜靜看著那古琴,看了好半晌,她忽然掀開車簾。

  「停車。」

  慕白騎著馬跟在馬車一側,這馬車停了,慕白也便跟著停了下來。

  慕白不耐地抬眼,正想詢問這九公主又因何事誤了尊駕,卻見那車簾後露出殷婼含笑的一張臉。

  「多謝你將琴還給我,還有……」

  殷婼視線緩緩上移,如枯葉懸浮般挑開湖畔漣漪,她自車簾後遞出來一方錦帕,「你額上的血跡,擦擦吧。」

  九公主的錦帕,繡著她的閨名,那錦帕一角點綴著春色。

  殷婼將那錦帕遞過來時,慕白聞到一陣清香。

  那香不醉人,清醒得緊。

  但鬼使神差的,慕白接過那錦帕時卻是迷茫的。

  醉人的不是香……

  可慕白就是醉倒在了那陣清香里。

  -

  幻境之中,時間流逝得很快,起初司嵐和祁曉還擔心會被幻境中人發現,一直用寶物隱藏身形。

  後來被發現了一次之後,二人才察覺,雖說這幻境中人確實與實際無差,但這畢竟是幻境,即便二人被發現,也改變不了幻境原有的走向,第二日,所有的一切都會按照原樣進行下去。

  後來的後來,二人索性便不再使用寶物了,只是尋了個僻靜之處躲藏,不讓人輕易發現便是了。

  這日,二人躲在了皇宮內一座假山後。

  公主殿前,慕白難得皺著眉道:「你若不想和親,我可以幫你。」

  近日安國使臣來朝,預想中應當是進獻珍寶以求兩國和平,誰知這一次使臣不僅沒有帶來珍寶,還向皇帝提了一個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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