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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力威壓如同蒼穹般沉重,那仙侍立時惶恐地跪了下去,「屬下知錯!」

  「君上。」紫衿替那仙侍解了圍,道:「我已詢問過他們,他們不曾見司嵐殿下離開凌雲間。」

  「我查探過凌雲間內的氣息,是三日前留下的,那時正是君上大婚之時。我懷疑司嵐殿下許是看到婚典,負氣離開西境了。不若君上下一道命令,讓我前去北境雲階之上尋一尋司嵐殿下吧?」

  神界四境互不干預,且司嵐所居雲階之上乃是司家一脈,若要尋人,需得祁曉首肯,親下命令才行。

  「不必。」祁曉拒絕了。

  他不是沒想過紫衿說的這種可能性,但即便司嵐心中不忿,負氣回了北境,那也只是一時之氣。

  就像之前司嵐消失的那一日一樣,就像以往的每一次司嵐離開西境一樣……

  司嵐總會回來的。

  司嵐那麼愛他,兩千年的陪伴,絕不會輕易放下。

  所以,他什麼都不用做。

  頂多三日,司嵐便會乖乖回到凌雲間。到那個時候,他便能看見以往那個聽話、懂事的北境小殿下。

  即便是利用了又如何?司嵐放不下祁曉的。

  「他會回來的。」祁曉道。

  但事實證明,英武睿智、高高在上的西境王,終究還是算錯了一件事。

  司嵐不僅三日未歸西境。

  此後整整七日,司嵐都沒有回來。

  -

  「尊上。」殷婼端著藥進入了助厄殿。

  這些時日司嵐因了靈力不穩一直在清泉中調理,殷婼便尋了些平衡靈力的藥物相助於他。

  再加上司嵐的身份特殊,北境的身份暫時無法暴露,故而照料之事,都是殷婼親力親為的。

  做這些事殷婼倒是沒有什麼怨言,只不過她瞧著司嵐的面色……

  「調理多日,尊上的氣色仍是不佳,可是因為心緒鬱結?」

  司嵐將藥飲盡,一雙眸子毫無預兆地斂了下來,纖長的睫毛垂落在面上,被霧氣沾濕,掩去了他從前眼底的笑意。

  顯得有些落寞。

  半晌無言。

  殷婼以為司嵐是思及與西境王的過往,故而傷情,便想著安慰幾句。

  「我從前亦是如尊上這般,曾愛慕過一個人,不過愛而不得,凡塵百年,他想必已然枯骨難生。」殷婼輕輕扯開一笑,略帶苦澀,又道:「所以我明白尊上的感受,情意剝離,放下總歸是痛苦的……」

  殷婼頓了頓,不經意瞧見司嵐面上的神情似是有些不適,她忽覺先前的話委實多餘,「我實是不太會安慰人,尊上見諒。」

  話音未落,她便見司嵐捂著嘴,轉身趴在了石壁上,從背面看似是在忍耐些什麼。

  待忍過那股難言的噁心感,司嵐方才轉過身,眼帶迷離地看了殷婼一眼,「你適才說什麼?」

  身體上的不適占據了司嵐的全部心緒,他實是分不出心神去聽殷婼敘述。

  如殷婼所言,或許司嵐起初是有些鬱結的,但這些鬱結比不上他心中對祁曉的恨意,再加上近日,他身體的不適感愈發強烈,根本就沒有心思想別的。

  「尊上近日,都如此難受嗎?」殷婼沒有回答司嵐的問題,她大抵猜到了司嵐的症狀是因何引起了。

  司嵐強撐了一會,而後點了點頭。他倒也沒有刻意隱瞞殷婼,只是他以為自己能忍一忍,便沒有在殷婼替他調理靈力時提及此事。

  殷婼神情緩和了下來,她眼底泛上笑意,「尊上無需憂心,這是正常反應。」

  「大概……因為尊上腹中的孩子特殊,所以這些反應都強烈了些,不過無妨,我明日多加一味藥,尊上便不會日日難受了。」

  殷婼說著,調動了清泉之中的靈力,取之一絲融入司嵐眉心。

  有了那絲靈力,司嵐好受了許多,待身體的不適緩解,司嵐開口道:「其餘的事暫且可以擱置,但我日後要留在魔界,便得熟悉魔界的勢力,還有……慕家。」

  這些時日司嵐身體不適,便沒有去見慕闕,左右他在魔界,慕闕手眼通天,總會知曉的。

  不過他既然要接手魔尊之位,那麼早晚都得跟魔界十二城,尤其是慕家打交道,早些了解,他便不至於太過被動。

  「尊上想知道,那我便從頭說起吧……」殷婼正欲言說,殿內的濁氣卻忽然躁動了一瞬,有人闖進了內殿。

  殷婼立時施下結界,擋去了她與司嵐的身形。

  「要了解慕家,由我親口提及,不是更直接麼?」慕白嘲弄的聲音四散,聽著有些冷漠。

  不同於先前在西境的融洽,此刻的慕白對待司嵐的態度隱藏著敵意,總歸,不是什麼好臉色。

  慕白有意施展的術法使得司嵐腹中的孩子有些不安,司嵐面色蒼白了一瞬,皺了皺眉。

  司嵐不是沒有察覺到慕白的存在,只是自司嵐進入清泉以來,慕白便一直守在三百里外,司嵐起初還曾疑惑,後來只當慕白是例行公事,便沒有插手。

  「慕白,你又發什麼瘋?」殷婼見司嵐面色不佳,眼底的笑意徹底散了去,「你若是不滿,便衝著我來,做什麼要牽連尊上?」

  「牽連?」慕白嗤笑一聲,他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殷婼加強結界將聲音隔開了去。

  「尊上,我離開片刻。」殷婼向司嵐投來一個安心的眼神,而後便轉身同慕白離開了助厄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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