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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仍對我五百年前所言存有懷疑,所以不願回歸魔界,至今一拖再拖,對嗎?」

  司嵐順著慕闕的動作看去,只見那畫卷上崇山峻岭,而山嶺之間還繪了四人的背影。畫中四人相攜而行,瞧著融洽極了。

  「這是……」司嵐不可置信地走過去,望著畫卷最右側那名絳色女子的背影。

  輕紗微晃,司嵐似是從中窺見了一張嵌滿笑意的臉。

  笑時多情,九天銀河落於那雙多情眼。

  司嵐難以抑制地紅了眼眶,顫聲道:「母親。」

  五百年前。

  那是司嵐第一次前往魔界。

  那時的司嵐已然陷入昏迷了,根本不記得自己是如何進入魔界的,只記得自己醒來時,又見到了慕白。

  慕白約莫守著他許久了,司嵐稍有動作,慕白便站起了身。

  神界與魔界的關係三界皆知,司嵐起初並不信慕白會救他,還以為慕白要以此事借題發揮,向北境討要些賞賜。

  畢竟那時司幽已成了北境王,若是慕白當真盡力救治司嵐,向北境討要賞賜,司幽必定會給予的,也算合情合理。

  可慕白卻告訴司嵐,他已經尋了司嵐很多年了。

  「先魔族長公主隕落,她曾育有一子,可我遍尋三界不得見,直到遇見你。你那日掉入溝壑,瀕死之際體內封印鬆動,泄露出了一絲魔氣,我這才發現,原來這些年,竟是與你錯過了這麼多次。」

  從一個身份低微的北境殿下,忽而成為先魔族長公主之子,司嵐一時難以接受。

  他分明記得,司逸在他出生後便對北境公布了他生母的身份,並不是什麼魔界中人。

  「神界與魔界修習術法不同,因而難以孕育子嗣。起初我們尋找長公主之子時並未往神界那個方向想,如今見你,你體內被人下了封印,是以靈力低微,不曾有半分魔氣……」

  慕白那時的話還依稀在司嵐耳邊迴蕩,那時司嵐不願信,現下他瞧著這幅畫,那畫上還浮動著他所熟悉的靈力。

  那是司逸所有。

  司嵐有些動搖了。

  「這畫之所以能在魔界保存數千年之久,是因為畫上注入了繪畫者的靈力與心血,且這畫有靈性,殘存了畫中人的部分記憶。」

  「你可以不信我跟你所說的一切,也可以選擇繼續相信司逸編造的謊言。」慕闕的視線同樣落在最右側那名女子上,眼神柔和,「但你該相信她……你的母親,是不會騙你的。」

  慕闕似是有些不舍,收了那畫將畫卷交給了司嵐,「這畫贈你,你若仍有顧慮,便好好瞧瞧這畫中人的記憶。我給你時間考慮,但希望……魔尊回歸的消息,不要讓我等太久。」

  慕闕陰冷的氣息讓司嵐很是不適。司嵐接過那畫卷,只覺無比沉重,視線一時間有些模糊。

  「若你所言為真……」司嵐長出一口氣,眼中瀰漫著薄霧,瞧著委屈得緊,「父親他……是否早已知曉我的身份?他又為何不肯告訴我真相?」

  「你體內的封印便是司逸所下,所以你覺得,他會從一開始便不知曉你的身份嗎?」慕闕冷笑一聲。

  「至於隱瞞真相的原因……」慕闕眼中壓抑著瘋狂的怒火,「據我所知,你母親是臨終託孤,將你交於司逸,可司逸……並不喜愛你的母親。」

  「他不愛她,自然也恨你。」

  第7章 氣極昏倒

  慕闕的話好似一柄利劍,劍尖刺在司嵐心口,令他在痛苦之時仍遍體生寒。

  原來……這便是他這麼多年來不受司逸喜愛的原因。

  他記得,他幼時天真,還曾期待過司逸的關切。他總是不甘,不明白為何分明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可司逸卻對自己不聞不問。

  是長子亦是唯一的兒子,但司逸卻任由司嵐受盡他人白眼,甚至性命攸關時也未曾出手相助。

  這麼多年,司嵐都忍受過去了,他從一開始的期待,到失望,再到心如死灰。如今,猛然聽聞昔年的真相,他竟還是覺得心痛難當。

  原來,當真有人的出生,從一開始便是個錯誤!

  司嵐緊緊攥著殿門一角,指尖幾乎要陷入門縫。

  他腹中翻江倒海地折騰,使得他眼前一陣陣地發黑,卻仍抵不過他現下心中痛苦半分。

  「尊上?」殷婼幾步跨上白玉階。她瞧著司嵐面上冷汗涔涔,不知為何,總有種不安的預感。

  而這廂助厄殿內,隱在裡間的慕白顯出了身形。

  「分明有更為溫和的方式,你為何要這般激他?」

  「溫和?」慕闕的視線原本留戀在殿內某處的髮簪上,聞言放肆地笑了笑,「不若我等到滄海桑田,等他自願回歸魔界?抑或是,等你這個中看不中用的逆子,將他勸回魔界?」

  「就是不知道,你在他心中的分量,哪怕是你死了……抵得過那西境王的萬分之一嗎?」

  「但你如此激他……」慕白自動忽視慕闕言語中某些詞彙,「他如今的身體你也看到了,你便不怕他氣極之下,爆體而亡嗎?」

  「你懂什麼?你這個廢物!」慕闕嗤了一聲,「他有著一半的先魔族血統,可引魔界內所有濁氣為他使用,只要他並非自盡,便無人能在魔界之中取走他的性命。」

  「小小的激將法而已,不礙事的。」

  慕闕神情稍緩,那雙看似少年氣的眸子定在了他身前的髮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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