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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蕎點了點頭,他送陸青松到了院門口,他微微踮起腳尖,幫陸青松理順衣領,他輕拍了拍陸青松略厚重的棉衣,囑咐道:「好,你早點回來啊。」

  陸青松捧著唐蕎的手,在手心搓了搓,「嗯。」唐蕎的手有些涼,陸青松又憂心道:「要不你還是回堂屋轉吧,外面有些冷。」

  冬日的太陽就是這樣,一點不暖和,若是吹來一陣冷風,那就只有寒意了。

  唐蕎擺頭道:「我不冷,就在院子裡,外面舒服點。」

  堂屋就這麼點,繞得他頭暈,還是院子裡好,寬敞,空氣也清新得多。

  「那行。」

  陸青松回臥房找了件他的棉外套,給唐蕎披在肩頭,他輕聲道:「這樣暖和點,我走了。」

  唐蕎攏了攏棉服,笑著把陸青松往院外推,「我知道了,你快去吧,別誤了事。」

  唐蕎一手扶著腰,一手攥著棉服,在院子轉圈,陸青松站在院門口,看著唐蕎走了兩圈,這才放心地出了院子,到村子裡去請人。

  其實早就同村人打好了招呼的,只是按照禮節,都得去人家屋子裡再請上一遭,以示尊重。

  請完了村里人,陸青松又趕著牛車去唐家灣接人,早就同唐父唐母打好了招呼,叫他們來家裡吃殺豬飯,一同熱鬧熱鬧。天寒,早起趕路人遭罪,因此,陸青松同唐父唐母說好了,提早一天去唐家灣接他們。

  家裡的牛兩人餵養得精細,也肯下本錢,好吃好喝地招呼著,如今,家裡的牛已經長壯了許多,拉幾個人,不在話下。

  接來了唐家人,一家人聚在一起,愉悅地吃了餐晚飯。

  次日,一家人大清早就起來了,他們得準備早飯招呼幫忙的人,吃飽喝足了,漢子們才有力氣去拉豬。

  他們準備蒸糯米飯吃,頭一天晚上就泡上了一些糯米,今日把糯米飯蒸上即可。吃糯米飯,自然也少不了豆米,筒骨煨湯,加豆米煮至軟爛,這豆米湯泡糯米飯吃,簡直不要太安逸。

  除了豆米,還炒了些肉末,煮了些土豆塊,配菜碼在糯米飯上,丟幾顆油炸花生米、蔥花,放上唐蕎自製的菌菇油辣子,往碗裡澆些高湯,好吃又頂餓。

  有了唐母這個大廚在,幫忙的人端著碗,一碗接一碗地添飯,他們吃得直豎起大拇哥,全都眉開眼笑的。

  一行人吃過了糯米飯,夫郎們到灶房燒熱水,漢子們則是把殺豬的傢伙什都搬到院中,做好準備。

  水燒開之後,漢子們就朝著後院出發了,他們得把豬拉到前院來,讓豬接受李屠戶的制裁。

  漢子們用黑布縫合的罩子把豬頭蒙住,這樣,豬看不見,就會少掙扎一點,他們還用繩子綁住了豬的左腿,扯著豬往前走,也防止豬一會兒掙紮起來,傷了人。

  豬被拖到前院就開始悲嚎,餓上了一天,它已經知道自己的命運了,雖說看不到,但是那麼多漢子去抓它,它不安得厲害,開始劇烈掙紮起來。

  漢子們用繩子牽著他的左腿,好幾個威武有力的漢子們,一起喊著口號,一點點把豬抬上了木桌,然後用繩子把它綁了起來。

  唐蕎端著摻了鹽的清水,準備去接豬血,被季雙制止了,季雙接過木盆,道:「我去,你懷著身子呢,別被衝撞了。」

  季雙把唐蕎護在身後,他道:「你站遠些。」

  這豬掙扎得厲害,萬一掙斷了繩子衝下來,傷著蕎哥兒怎麼辦?再說了,蕎哥兒懷著身子呢,接這紅血,不吉利。

  季雙端著大木盆走上前去,李屠戶手起刀落,白刀子進紅刀子出,這豬,終究是敗在了李屠戶手中,它再無掙扎之力,其他幫忙的漢子這才尋著空,抹了抹額角的虛汗,個個都累得不輕。

  漢子們拎著熱水,用滾燙的水淋著豬皮,配合著李屠戶,一點點刮去豬毛,等到豬初步處理好,漢子們讓出了位置,接下來就是婦人、夫郎們的活了。

  男人們洗了手,退到一旁飲酒聊天。

  旁邊另有一張洗淨的大木桌,夫郎們分出幾撥,各自忙活了起來。

  一撥人切著豬肉,全肥的切片,都裝在木桶里,一會兒煉油,肥瘦相間的切成大塊,一會兒炸罈子肉。一撥人把五花肉切小塊,用調料醃製好,在一旁灌香腸。另一撥人,負責把切好的肉塊均勻地裹上調料,醃製臘肉。

  一堆人聚在院子裡,有說有笑的。

  等到各自手中的活都處理妥當,也差不多可以著手殺豬飯了,婦人和夫郎們又鑽進了灶房,開始準備晌午飯。

  殺豬飯那可豐盛,豬血和酸菜煮上一大盆。這豬血帶有小孔,把酸菜的香味全都吸收了進去,豬血裹著柴火辣椒蘸水,好吃得叫人直犯迷糊。其實,涼拌豬血也好吃著呢,半點腥味沒有,像豆花一樣,滑嫩滑嫩的,入口即化,當然,這是陸青松描述的,唐蕎可不敢吃那東西。

  除了豬血,還有糟辣椒炒腰花,這道菜,漢子們喜歡著呢,飯桌上,他們相互夾著菜,還彼此打趣。

  「來來來,大牛哥,你好生補一補。」

  大牛哥也不服輸,給這漢子回了一筷子腰花,他笑道:「你家老大也不小了吧,你也補點,爭取今晚就抱上二娃。」

  農家人堅信,以形補形,吃哪補哪,這菜,可是補腎壯陽的好東西。漢子們就這樣相互夾著菜,笑鬧著說起了葷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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