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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蕎添完火,伸著脖子往院子裡看了兩眼,漢子們坐在一起閒話,熱鬧得緊。

  季雙也走了過來,他往院子裡看看,樂呵道:「今日人多,不怕一會兒沒人打糍粑。」

  唐蕎笑著接話,「是呢,今日漢子多,也省得我們動手了,費胳膊。」

  若是這些漢子不來,他們就得出力,扛著木榔頭捶打糍粑,這項工作特別耗費體力,還費胳膊。唐蕎只喜歡吃糍粑,可不樂意掄著木榔頭捶打,打一次糍粑,只怕手得酸好幾天。

  院子裡放置了兩個大石臼,是專門打糍粑用的。過完年,人多走親戚的時候,就會蒸上一甑子糯米飯,打糍粑。人們難得聚在一處,一邊打著糍粑,一邊玩笑,是農家子少有的悠閒時刻。

  這拋梁粑的製作,和糍粑差不了多少,就是多了個染色的步驟而已。

  甑子裡的糯米熟透後,唐蕎立馬呼叫在院子裡的陸青松。

  「松哥,糯米好了,快來端出去。」

  陸青松和陸春禾聞言,走進灶房,兩人合力抱起甑子,走到了屋外,一起把糯米倒進了石臼里,一旁的陸大虎和表姑父急忙扛著木榔頭捶打。

  打糍粑就得趁著這股熱勁兒拼命捶,糯米越涼,越難捶打,而且這糯米粘得不行,粘住木榔頭就不放,所以捶打起來費勁。便是有力氣的漢子,那也得換著來,一直掄著木榔頭捶,就算是鐵人都吃不消。

  他們這方石臼剛打了沒一會兒,大牛哥和另一個漢子就端著一甑子糯米走進陸家院子,他們把糯米倒在了旁邊的石臼中,一旁的漢子也急忙掄著木榔頭捶打。

  兩邊的漢子嘴裡「嘿咻嘿咻」地鼓著勁,手中動作不停,像是比賽似的,一邊比一邊叫喚得大聲,一邊比一邊捶打得用力。

  尤其是,院子裡還坐了小哥兒和女娘,他們一說哪邊搗得快了些,另一邊的漢子就默契地加快速度,兩邊競賽似的,你爭我搶。他們誰都不願在這些小哥兒和女娘跟前輸了面子。

  照唐蕎看來,這些漢子,就像花孔雀開屏,簡直沒眼看。當然,他家松哥可不一樣,松哥有眼看。

  捶好了糍粑,眾人都累得不行,他們揪起一小坨糍粑,吹著熱氣兒就咬上一口。一邊吃還一邊點點頭,這自己費力搗出來的糍粑,就是香,糯嘰嘰的。

  唐蕎準備了兩種料來蘸這糍粑吃。一種是甜的,蘇麻和砂糖舂的,糍粑裹著吃,甜甜的。另一種是鹹的,懶豆和香蔥匯在一起炒的,用糍粑包著吃,咸香四溢。

  一人吃了一小坨嘗嘗鮮,小哥兒和女娘們又接過了活計,他們得趁著這糍粑還熱乎著,將拋梁粑做出來。方才捶打是漢子們的強項,那接下來的塑形和上色,那可就是小哥兒和女娘們的拿手好戲了。

  拋梁粑,一般做成圓滾滾的一小個,手心差不多大小,塑形好後,用刻好的工具沾上純天然的染料,在粑粑上印下福字或花朵,這拋梁粑就成了。

  這圓圓的拋梁拋又叫富貴粑,上樑的人撒給屋主,屋主又撒給村里人。撒拋梁粑,寓意著分發富貴,是個好彩頭,因此,家家戶戶撒拋梁粑之時,屋子前烏泱泱全是人,畢竟富貴嘛,誰不想求。

  桃李村人多,到時來搶拋梁粑的人,指定也少不了。唐蕎和陸青松就想多備上些拋梁粑,讓村子裡的人搶個盡興,也算是他們夫夫的一點心意,多傳達點喜氣給大家。

  這拋梁粑吃法也簡單,煮來吃可以,當然,最簡便的,就是趁著燒火的空擋,丟進灶孔里燒上一會兒,燒好的拋梁粑,外邊酥脆,裡邊軟糯,且好吃著呢。原汁原味的咬著吃可以,蘸糖吃,蘸辣椒吃,這都行,全憑自己的口味。

  晚間,唐蕎又興奮得睡不著覺了,他拉著陸青松的手臂絮叨。

  「松哥,明日就上樑了!」

  陸青松回答,「嗯。」

  「哎呀,真好,上完梁就可以蓋瓦了,蓋完瓦,咱們就可以搬新家了,搬完新家就可以開始攢錢了。哎呀,真好真好,日子越來越有奔頭了!」

  唐蕎歪著腦袋盤算,越說嘴邊的笑意越明顯。陸青松瞧著夫郎喜不自勝的模樣,心裡軟得一塌糊塗。

  因著絮叨了大半夜,第二日,唐蕎又睡起了懶覺。

  陸青松洗漱完,盛好了洗臉水進屋,唐蕎還在床上呼呼大睡。他走到床前,捏著唐蕎的鼻子,笑著輕聲喊:「小懶蟲,起床了。」

  呼吸不順暢,唐蕎被迫醒來,一醒來就聽見陸青松的話,他立馬回嘴,「你才是懶蟲。」

  新屋能上鎖了,因此,他們也就回了陸家住,等到房屋正式落成,辦完搬家酒,這才搬到新屋子裡去住。到那時,就可以開啟他們存錢、生娃的計劃了。

  陸青松拿過唐蕎的衣裳,伺候著他的小夫郎穿衣。

  唐蕎洗漱過後,吃了點東西,兩人就徑直往李屠戶家走去,在李屠戶家訂好了豬頭和豬尾巴,他們得先去請「全豬」,這是一會祭祀要用的東西。

  上樑前,得先祭神,用豬頭和豬尾供在屋前,還要供些酒水、五穀雜糧。待陸青松燃上三注香,祭拜過神,求得庇佑後,這才開始正式上樑。

  到了李屠戶家,「全豬」已經準備妥當了。豬尾巴銜在豬嘴裡,瞧著就喜人,唐蕎拿出準備好的紅布,給豬頭頂上一朵大紅花,兩人抬著豬往新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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