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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面就沒了,錄音徹底停了。

  ***

  這兩段錄音一串起來,元蕭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誰也不會比他更明白了。

  現在終於輪到他想笑了。

  現在他終於明白,為什麼當年的霍星洲突然對他那麼溫柔了,都要上車離開了,還特地下車換了學士服跟他一起合照,原來是故意讓他接到那通電話的。

  他那點引以為傲的勇氣和深情,其實一直在人家的掌控範圍內,甚至是被刻意引導和利用的。

  至於結果,他的生死,那根本就不在人家的考慮範圍內。

  就像方周問的,要是他運氣不好呢?

  幸好他運氣還不錯,居然活了下來,也不知道霍星洲和他在一起的這三年,有沒有痛恨過當年的綁匪,為什麼沒有下手再重一點。

  文景剛才說可憐他,他到現在才明白是什麼意思。

  他現在自己都想可憐自己了。

  文景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偌大的包廂里只剩下他一個人,要是此時有一個人進來的話,就能看到一個全身顫抖,宛若神經病一樣的人,正死死地抓著身下的座椅。

  元蕭冷汗冒了一層又一層,他甚至不敢去回憶,但那個冰冷的地下室卻不停地在他的腦海里晃悠,這是他一生的噩夢。

  或許以前,他還會有一絲慶幸,因為不管多痛苦,畢竟那是他和霍星洲在一起的契機。

  他是在為愛犧牲,這可以說是他滿腔熱愛的證據。

  過去他也是這麼麻醉自己的,好讓他在每一個做完噩夢的清晨,可以得到那麼一些些的安慰。

  可如今呢?

  原來都是假的,他記了三年,念念不忘的笑容和溫柔,現在都化作了一把一把的刀子,把他的心扎了個千瘡百孔。

  元蕭不斷地反問自己:「怎麼會有這麼狠心的人呢?怎麼會?」

  沒有人能回答他。

  ***

  那天,元蕭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行屍走肉一般回到家的。

  不對,那個房子不能叫家,怎麼能叫家呢?

  霍星洲已經回來了,他一進門,就被霍星洲一把捏住了雙肩,質問道:「你去哪兒了,怎麼現在才回來?」

  元蕭抬起頭,燈光很亮,他被刺激得眯起了眼。

  霍星洲臉上的擔憂是那麼真切,要是元蕭還有力氣的話,真想好好給他鼓鼓掌,就這演技,不去做演員真是浪費了。

  元蕭什麼也沒說,掙開霍星洲的雙手,徑直去了浴室。

  霍星洲跟著走了過來,等他關了門,還站在門口問他究竟是怎麼了。

  聲音里居然還透著幾分焦急。

  怎麼了?

  元蕭一瞬間在心裡想了無數個報復他的方法,把他狠狠地打一頓,到霍氏去鬧,讓他身敗名裂……

  可是想完又覺得自己可笑,就憑他,又怎麼可能傷得了霍星洲呢?

  從裡到外,從身到心,他有哪一點是霍星洲的對手?

  太可笑了,真的太可笑了。

  元蕭看著鏡中的自己,低低地笑出聲來。

  過去他一直想問霍星洲對自己的感情如何,有沒有在三年的相處中看到一點他的好,有沒有喜歡上他一點。

  可現在看來,也沒什麼好問的了。

  從一開始就是一場騙局,那還有什麼是真的呢?

  霍星洲似乎是一直守在門外,見他出來一直皺著眉看著他。

  但元蕭看都不想看到他,直接去了客房,把門反鎖了。

  入睡之前,他只有一個想法:「幸好早就找好了住處,明天可以直接搬出去。」

  再也不用留在這裡了,再也不用去想,這個人今天開不開心,明天會不會愛他了。

  門外。

  霍星洲輕擰了一把開關,發現元蕭反鎖了門,他覺得很不對勁,元蕭實在是太反常了。

  他找到自己的手機,給方周發了一條消息:「文景最近在做什麼?」

  方周不會是金牌助理,很快就回了:「他今天很早就下班了。」

  霍星洲:「查一下他做了什麼。」

  方周回:「好的。」

  第10章

  第二天醒來時,元蕭很平靜,他像往常一樣做了早餐,很平靜地吃完了早餐。

  霍星洲看他似乎恢復了平常的樣子,放下了心,出門上班去了。

  他一出門,元蕭偽裝出的平靜就裂得徹徹底底,他對著大門——霍星洲離開的方向站了很久,然後才走回臥室去收拾東西。

  他的東西很少,除了那幾件可憐的衣服外,也就幾雙皮鞋,幾條領帶,其他的也沒什麼了。

  這都是後來才買的,當初搬進來時,是霍星洲幫他搬的,寢室里的那些東西自然都被扔了。

  這三年,每年霍星洲生日,他都會挖空了心思給他挑禮物,可最後往往是,他在商場逛了一天,也挑不到一件能買的。

  因為在他看來,沒有什麼東西能配得上霍星洲,即便有,他也買不起。

  所以基本上他都是選擇自己手工製作,想著自己做的總歸是包含著心血的,無法用金錢來衡量。

  每年霍星洲都收了,但第二天,元蕭就見不著那些東西了,現在想想,應該是被他扔了。

  除此之外,元蕭每一年,都會精心做一桌子的好菜,開一瓶好酒,等著霍星洲回來一起吃燭光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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