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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舒的脖子被顧墨寒緊緊用胳膊勒著,致使他呼吸困難。

  「你想要做什麼?現在還喚我母親?是想噁心我麼?」宋婉說罷,又上前了一步。

  男人面色平靜,就那麼舉著槍對準宋婉的眉心。

  「你說我要是開槍了怎麼辦?顧啟哲會不會殺了我呢?」

  宋婉一怔,低頭笑了一下,「會吧,我兒子可跟你不一樣,他不是個無情無義之人。」

  顧墨寒看著宋婉,沉默。

  既然他不說話,宋婉便繼續接話了,「我曾經希望他能變成想你一樣的人,不得不說,你是真的很有實力,顧墨寒。」

  男人眉頭微蹙,鉗制嚴舒的胳膊鬆了些許。

  宋婉步伐頓了一下,站在他身前不遠處,槍口離她的腦袋只有一拳寬的距離左右,「可惜了,你偏偏不干人事。你知道嗎。我已經把消息都報上去了,股東們已經改票了,現在有沒有第五位股東似乎都一樣了,還有啊,地契也找到了,你真的沒機會了。」

  「是嗎。」顧啟哲落寞地低了低下巴,臉上的表情雖柔和,但斑駁的血跡還是將他襯托的無比殘忍,「真好啊,真羨慕顧啟哲啊。」

  宋婉和嚴舒同時怔住,震驚又困惑。

  簡直不敢相信顧墨寒到這種時候居然會說這種話,他不是一直想將顧啟哲置於死地麼。

  嚴舒抓顧墨寒手臂的手緊了緊,眉眼微垂,眼下一片黑暗,看不出情緒。

  而宋婉的腦海里則是顧墨寒方才看他的眼神,在反應過來的時候,無比的震驚,「你該不會……」

  顧墨寒微微低頭,彎唇無奈地笑了一下,「現在想到了是不是太遲了。看見你無數次抱著顧啟哲,我想我是短暫的憧憬過母愛的。」

  嚴舒聞言,眼仁上浮,滿臉的不耐煩,「顧墨寒,所以你現在是在噁心我啊?改變目標了是不是?」

  「當然沒這個意思。」顧墨寒將嚴舒驀地從懷裡推了出去,轉身面朝大海。

  此時恰好日出,他的臉上映照著一片火紅,伴隨著耳畔波濤洶湧的水閘聲,顧墨寒覺得這世界也不過如此。

  夕陽很好看,但水閘聲實在吵得人心煩。

  為什麼不能只有夕陽呢。

  為什麼有些事情不能一直按著他的思想發展呢。

  顧墨寒甩下槍枝,「你們想要我怎麼樣呢。」

  宋婉沉默著沒說話。

  嚴舒看見顧墨寒這個樣子,嗤笑一聲,「那你就去死吧,礙眼的東西,你早該死了。」

  「好。」

  嚴舒驀然哽言,等他反應過來,顧墨寒已經攤開雙臂,向後推了幾步,選擇死亡。

  落下懸崖消失蹤影的一瞬,嚴舒徹底愣在了原地。

  宋婉反應倒是快他一步,雙手及時扯住了顧墨寒的手腕,身體連同著一起往前拖去。

  顧墨寒沒料到宋婉會這麼不要命。

  宋婉一手勾著石墩子,一手抓著顧墨寒的手腕,手臂傳來的撕裂感讓他痛的直抽冷氣。

  嚴舒都叫他去死了,說白了,他現在找不到繼續努力的意義了。

  破壞顧氏的一切?嚴舒也說了,他釋懷了。

  好像他顧墨寒就像一個小丑,獨自努力了這麼久。

  他緩緩抽會手,身子一點一點下墜。

  宋婉喊道,「別鬆手!」

  顧墨寒看向宋婉的眼睛,用力將手一抽。

  墜落海綿露出的礁石之上,鮮血蔓延。

  宋婉張大嘴,不可思議地看著此時躺在礁石之上毫無生機的男人。

  顧墨寒……自殺了……

  嚴舒上前探頭看了一眼,一下跌坐在了地上,臉色黑的可怕,卻又露出一抹自己沒錯的笑容。

  因為這副場景正是他所想的。

  可為什麼心裡那麼難受呢,嚴舒不明白。

  「顧墨寒怎麼會……不應該的啊?他是不是又想耍什麼陰招?」

  宋婉聞言,同樣不解。

  顧墨寒居然會這麼簡單了斷的自我了結。

  這還真是讓人沒想到。

  不知道為什麼,宋婉總覺得有點想哭。

  又覺得不可能。

  好像當初給了顧墨寒愛他就能改變似的。

  不可能不可能。

  她自我安慰著。

  嚴舒則是坐在地上不停碎碎念。

  宋婉聽著都煩。

  警察到來時,這時確定算是告一段落了,林辰星將相框交給宋婉的時候,算是徹底定了顧墨寒罪。

  宋婉沒有將證據交上去,而是乖乖替顧墨寒交了稅,將顧墨寒捲走的錢財一一盤算歸還給了原本受欺騙的人們。

  至於殺人這件事情,因為沒有充分的證據,因為大多都是在外國作案,不確定因素真的太多,雖說林辰星甦醒後將事情坦白,但那時顧墨寒的精神已經很不穩定了。

  墜崖的顧墨寒沒死成,他昏迷了將近三個月。

  甦醒時,什麼都不記得了。

  看所有人都帶著好奇,看起來很是單純,沒了曾經的陰鷙與惡毒。

  時隔三個月,林辰星拉著顧啟哲的手去到醫院探望顧墨寒。

  因為他算是罪犯,病房還是上了鎖的。

  他們只能當著警員的面進行探視。

  顧墨寒此時坐在病床上,頭上捆著白色繃帶。

  窗簾飛揚,他的視線正定定地望著窗外的景色,臉色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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