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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芳菲幾個一是不料楚寧這般快便識破,二是她剛剛繞來繞去說了羅衣幫她擦拭衣袖,如此接觸過第二人羅衣便有些說不清了。

  燕夫人她們是因原以為楚寧要辯解定會從自己是被怨的之類開始說,畢竟荀哥兒本身就是有這個病症的,她若一口咬死只道荀哥是突然犯了病,再無實際證據也不好說,可這下不是明晃晃的將暗害的帽子往自己頭上扣麼!

  顧婆子看了看燕夫人,後者一抬手,顧婆子便取了衣裳往外間裡尋大夫。

  屋子裡一陣安靜,楚寧回頭看了眼羅衣有點疑惑的問:「我記得你先剛穿的是一件水粉的衫子,怎的這會子變成淺藍的啦?」

  楚寧聲音雖然不大似是自言自語一般,奈何屋內靜極,人人聽得清楚。她說完轉頭去看碧青,見碧青聽見她的話一怔也皺眉看著羅衣。

  楚寧記得,在她進了攬月閣一直到碧青來羅衣都是一身粉衫,而隨著碧青一塊出去再跟著顧婆子回來時便換了衣服,明顯在這期間處理過,想是那衣服上也沾染了香氣,怕被發覺。

  目光一下集中到羅衣身上,羅衣說的有點磕巴:「姨娘、姨娘打翻湯汁的時候也濺到了奴婢身上,所以奴婢去換掉了。」

  「哦」,楚寧竟笑了,「我想也是,不過,那味道怕是很難洗掉。」

  兩人這一說話的功夫,燕瑾自外面打簾進來了。

  甫一進屋便臉色不豫,他今兒心情不錯本是想去楚寧那逗弄逗弄她,不想剛進院子便見寒丫一邊打轉一邊啪嗒啪嗒掉淚珠子,問話也回不清楚,只道:「我們姨娘說了,今兒若沒能來的及見著七爺,她下輩子再做牛做馬伺候您。」

  這話唬了燕瑾一跳,他大踏步便往攬月閣趕,進屋就看見楚寧跪在地上,沈芳菲等人都在,燕夫人竟然也在,他稍一斂神先躬身給燕夫人請安:「母親。」

  燕夫人擺擺手:「你回來的正好,瞧瞧你院子裡人,怎的這般不讓人不安生。」

  燕瑾臉色更冷,沉聲問:「怎麼一回事?竟將母親也折騰來了!」

  沈芳菲一臉委屈模樣,一句話簡明扼要:「楚妹妹要害荀哥兒....」

  燕瑾一驚,側頭向楚寧看去,見她未罩外裳雖是跪著卻將背脊挺得筆直,乾澀的唇咬出了血,那嘴角眼梢卻隱著絲笑,只是那笑是涼的,是扎人心的。

  這被什麼死死縛住卻又倔強非常的模樣正是燕瑾心底最憐愛的,他目光一深,道:「究竟如何,將事情說清楚,夫人在這裡,是你所為定不會輕饒,但不是你所為也定不會冤哌了你。」

  燕瑾這一來,沈芳華倒是不好說話了,只暗地裡給妹妹使眼色。

  顧婆子手裡捧著衣裳自外間進來,面目肅然的回話:

  「大夫已經驗過,這衣裳右邊的衣袖上塗有荊花的花粉,常人便罷了,可若是如咱們荀哥兒一般有喘症的人是萬萬聞不得的,這荊花花粉會極快的誘發喘症,一旦救治不及,必有性命之憂。」

  燕夫人眉心一跳,陰陰盯著楚寧。

  燕瑾也有些發急,衝著楚寧皺眉:「說話。」

  楚寧卻是不慌不忙衝著顧婆子問:「那大夫是否還說這衣裳只有右面的衣袖是塗有花粉的,且恰恰避開了髒污的一處?」

  顧婆子略顯訝異的點頭,看著燕夫人回:「大夫確實說只有右邊的衣袖是塗有荊花花粉的,且髒污的那處並沒有,只不知是被衝掉了還是什麼別的緣故。」

  這話,任誰也咂摸出點味兒來。

  按常理,楚寧若真是抱定暗害荀哥兒的心思去的,為防萬一,不說把花粉灑遍全身至少兩袖和前襟是都要灑上的,萬無只塗灑一隻衣袖的道理。

  加之前面沈芳華言外之意是楚寧自己故意打翻了湯汁,試問楚寧若明知只有右面衣袖有花粉,她便是潑也該將湯汁潑在左袖才對,怎會往右邊衣袖上潑,並且技術能夠高超的恰巧避開了一部分?

  ——那難度委實大了點。

  如此,便只有一種可能,荊花的花粉是湯汁灑在衣袖之後被塗染到右袖上的。

  實際這也是怕楚寧當時疑心,並且她一直往旁邊躲,所以羅衣只抓住了她一邊袖子擦拭,而稍一沾水又怕花粉有顏色暈開,所以避過了污跡。

  燕夫人何等心思,眼風立下便掃了羅衣一記。

  心中已然有絲明白,楚寧這是在說,要對荀哥兒下毒手是事實,只不過另有其人。

  但楚寧似乎意不在此,她並未做過多糾纏,而是抬頭看著燕夫人:「婢妾還有幾句有關荀哥兒病情的話想問問大夫,不知夫人可否將人請進來?」

  一聽是與荀哥兒有關的,燕夫人略一思索便頷首。碧青去尋了見外裳暫且給楚寧穿上,許是怕人前難看,楚寧總算被允許起身,顧婆子片刻便將人帶了進來。

  大夫是個已六十多歲的老頭,但面色紅潤,看起來精神飽滿。

  楚寧上前施了一禮,說了句「婦人無知,若有無理之處還請大夫海涵」,之後不再繞彎子,直接問到:「大夫可知苦梭草的功效麼?」

  老頭微微一樂,有絲意外的說:「此草雖不常見,但老夫還是熟悉的。苦梭草的根下取來煎服有活血化瘀、興奮心脈之效。其氣味更有安神功效,可助人睡眠。只是嘛....這草有相忌之物,因此用時須得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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