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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雀將半碗粥添給青酒,看著她不加猶豫的吃完,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嘴角也不由得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
雖然知道自家小姐已經變得聰明,但為了「秉承」之前的性子,可是沒少在飯桌上「鬧騰」,今日這般乖覺,怎能不讓她歡喜。
但就在雲雀準備再給青酒添點兒早膳時,卻被青酒伸手擋住,「不用了。」
說著,自然而然地轉頭朝紫蝶吩咐,「紫蝶,你今天進宮一趟,去摘一些花回來做些醬。」
「啊?」站在一旁的紫蝶愣了一下,以為自己聽錯了,「小姐,這個時候哪裡有花?」
外面便是菊花都已經沒了,這梅花還得等個把月下了雪才有呢。
「你讓風止送你去就是,等到了裡頭,拿這個給侍衛看。」青酒自然而然地從懷裡拿出一小塊玉牌遞了過去。
她所想的,就是楚瀾好不容易施法做的這一切,一定要讓它們的用途發揮到極致。
紫蝶既然愛摘花,就讓她去裡面摘個夠,以後也能夠讓她少嚯嚯自家的花。
一臉「精明」的青酒,似乎把前段時日吩咐紫蝶將太子府後花園的花摘個遍的事給忘了一乾二淨。
楚瀾在一旁靜靜地坐著,任由青酒吩咐,像是什麼都沒有聽到似的,只是若仔細瞧,卻能夠發現他唇角那絲絲微微的弧度。
就在紫蝶愣愣的準備接過的時候,雲雀突然像是明白了什麼,「小姐,你……你如今……」
被雲雀這麼一驚,青酒後知後覺地想起這兒還有一個人沒有事先通氣,當即心中警鐘大作。
連忙笑著開口,「啊,都好了,嗯……」
雲雀眨了眨眼睛,臉上露出一絲如釋重負的笑容,「恭喜小姐,恭喜姑爺。」
看到雲雀做出這一幕的時候,青酒就知道完了。
摸了摸鼻子,青酒將令牌塞進紫蝶手心,順口一併將雲雀給安排了,「你也去宮裡幫著搭把手,花還不少。」
被臨時安排任務的雲雀猛地愣住,腦海里一萬個疑問閃過。
宮裡那麼多人呢,要請人搭把手還不簡單?怎的偏偏要她跟過去?
雲雀哪裡知道,自家小姐要是怕被她二次背刺。
對於青酒吩咐下來的事情,楚瀾始終沒有插嘴。直到二人離去,他才轉過頭,微微一笑,仿若漫不經心地開口,「阿酒,你那個侍女似乎對你甦醒之事並不驚訝。」
青酒嘴角一抽,心想果然是怕什麼來什
「啊?」眨了眨眼睛,青酒佯裝不解,「什麼?」
「以她的性子,若知道你清醒,她絕對會喜極而泣,而非表現得如方才那般只是微微錯愕便罷了。」楚瀾雙眸平靜,但說的話卻像是步步踩在青酒的心口。
果然,狗男人察覺了。
她就知道向來以「背刺」她為「愛好」的雲雀會壞事。
青酒深吸一口氣,裝著不解地轉過頭去,「有嗎?」
「有。」楚瀾微眯了眸子,緩緩點頭。
雖然昨夜已打定好主意,既然她不願意將這段時日之事大白於天下,他便隨她心意,可一夜過去,他卻還是有一件事情想要弄明白——她是因何緣故醒來的。
這個問題,他找不到答案。
但是他可以肯定,她知道原因。
對於楚瀾這麼篤定的回答,青酒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狗男人太聰明了就是不好應付。
但是很快,她就笑了,「難道說,夫君也覺得之前的小酒兒很蠢?」
不答反問,這是一個好招數。
楚瀾更知道,這就是一個陷阱。
他若是點頭,等著他的就是無邊無際的討伐;
他若是搖頭,那麼方才之事,只需要一輕飄飄的話便能夠就此揭過——因為雲雀從來不覺得她蠢。
所以,他哪一個都不會回答。
「或許是為夫看錯了。」微微一笑,楚瀾朝青酒靠近了些,「為夫同夫人道歉。」
隨著雲雀紫蝶的離開,花廳里便又只剩下了他們二人,明明這用著早膳,明明空間無比開闊,可隨著楚瀾走來,青酒卻感覺到了一股無聲的曖昧在緩緩流淌。
這男人,又在悄無聲息的釋放魅力。
但不管怎麼樣,危機解除。
青酒心裡暗喜,順著楚瀾給的梯子走了下來,「沒關係。」
就在她以為此事就這樣揭過去的時候,身邊男人突然輕輕嘆了一口氣,用一種近乎小心翼翼的語氣開了口,「可是阿酒,你可以告訴我……你是怎麼回來的嗎?」
這句話一出來,青酒先是一怔,接著表情明顯變得複雜起來。
楚瀾見狀,當即就知道自己所猜測的對了。
突如其來的寂靜在二人之間出現,夾雜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詭異氛圍。
青酒知道這個問題遲早會被問道,所以已經做好了回答和應對的準備。
可不管之前做過多少暗設,此刻她仍然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但,她是該告訴他的。
「是璇靈給我凝聚的散魂,我並沒有完全死去。」青酒道。
楚瀾點了點頭,這個他也知道。
「那我為何找了這麼久,都沒有找到。」楚瀾垂了垂眸子,手指不由自主地握緊,嘴角露出一絲苦澀。
這抹苦澀,不是為他的孤寂,而是她的漂泊無依。<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