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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青酒這般,楚瀾的瞬間慌了,心中哪裡還有半點旖旎心思,深吸一口氣,苦笑道,「為夫自然會說到做到,可……」
「那你下去。」青酒打斷他的話。
難受自己還是惹惱青酒?
在這兩個選項面前,楚瀾倒是沒有太過於糾結,起身下榻。
青酒側著身子看著那道頎長的背影,嘴角露出一絲幾不可見的狡黠弧度,卻在他轉身過來時,瞬間抿緊,一臉的如臨大敵。
「夫人……」楚瀾無奈地輕輕嘆了一口氣,在青酒的額頭上落下一個不深不淺的吻後,轉頭朝屏風外走去。
青酒摸了摸額頭,唇角的弧度帶著幾分似笑非笑的弧度。
小樣,這還拿捏不了你,只有些帳,倒是不好算哪……
第778章 狗男人哪
翌日一早,當風止和楚瀾在蒹葭院門口碰了個正著時,二人皆是微微一怔。
「主子。」風止垂下眸子,躬身行禮。
沒有外人在時,他仍然習慣用過往的方式待眼前之人。
似乎只要這樣,一切就都還沒有變。
「嗯。」楚瀾輕輕頷首,往日冷清的目光在看向他時,神色明顯帶了幾分複雜,頗有幾分欲言又止。
風止沉吟了一下,大著膽子開口,「主子可是有什麼要吩咐的?」
問出這句話時,風止心中其實也在瘋狂忐忑。
畢竟這個點是蒹葭院用早膳的時辰,他該是陪著那位用早膳的,而不是出現在這兒。
更何況過往他曾吩咐過,便是天塌下了,都莫要在此時打擾,可今日卻是他自己從裡面出將了來。
楚瀾正準備說「無事」,但突然心裡一動,「你……」
風止立馬支棱起耳朵。
「罷了,無事,走罷。」楚瀾嘆了一口氣,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風止頓時愣在那兒。
自家主子,何曾如此糾結過?而能夠讓他糾結的,又除了那一位還能夠有誰?
狐疑地朝屋裡看了一眼,風止心裡不安,可到底不敢多說多問,轉身跟上楚瀾的步伐,「主子,宮裡有消息傳來,皇帝請你入宮一敘。」
「不去。」楚瀾幾乎是想都沒想就拒絕,初入冬天的九月中旬帶著幾分微涼的蕭瑟。但風止卻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了某種仿若夏日才有的灼灼。
這感覺就像是……
風止心裡一驚,連忙垂下眸子,心想自己什麼都沒有看到,什麼都沒有多想。
不過,宮裡相邀被拒,這倒是在他的意料之中的,輕輕嘆了一口氣,風止躬身道,「屬下知……」
「罷了,備馬。」可不等他話說完,已經走到了岔路口的人突然轉了身。
風止:「??」
楚瀾仿若沒有看到風止眼裡的詫異,自顧自地朝外走去。
他想,宮裡那天送來的那道點心不錯,小人兒吃了幾塊,自己親自帶上一份回來,或許能夠讓她消了氣兒。
一想到這個,楚瀾就忍不住揉了揉眉心,他是萬萬沒有想到,這個豆腐似的小人兒也會如此的狠心。
說一宿不讓他上榻便真是一宿;
說是不想同他一起用膳,便真的不用!
他欲再勸上幾句,誰知竟讓她瞬間霧了雙眸,一臉委屈憤慨模樣。
磨了磨後槽牙,楚瀾只覺得如今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可問題是,這人兒何時來的那麼大的氣性?莫不是昨日在外面對旁人的氣勢,留到了眼下?
一想到這種可能性,楚瀾腦海里就是一個字:愁。
這廂楚瀾心情鬱悶的出了府,另一側還在蒹葭院裡的人兒,卻對著一桌子琳琅滿目的早膳笑彎了眼眸,哪裡還有某人腦海里「委屈憤慨」模樣?
伸手拿了一塊紫玉酥,青酒剛剛咬了一口,便停了下來,幽幽一嘆:「紫蝶,你這糕又是從院子裡摘的花做的吧?」
紫蝶正在一旁忙活,冷不丁聽到這句話,頓時愣住,「小,小姐如何得知?」
這花的確是她從太子府的後花園摘的,她就是瞧著那些花開了又落,無人拾掇,想著若是直接入了泥也是浪費,不如取了給自家小姐做幾道愛吃的點心,橫豎這府里也沒有誰攔著她。
只是,今日怎的被小姐知道了?
「這不是你一貫的做法嘛。」青酒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
紫蝶猛地瞪大眼睛,「小姐你早就知道我之前做的白玉酥、香子蘭木羹都是從那裡摘的花?」
青酒:「……」
「嗯。」輕輕應了一聲,青酒心想不是早知道,是一百年前就知道。
一百年過去,某些人某些事,倒是一點兒都沒有變。
想到這兒,青酒心中到底湧起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紫蝶沒有看青酒此刻的表情,聽到青酒這句話時,幾乎要喜極而泣,「小姐,你……你好像……」
她不知道該如何描述眼下的情形,只覺得這種感覺著實是太好太好,好到她有種想哭的衝動。
「好像變聰明了?」青酒眨了眨眼睛。
紫蝶猛地點頭,「嗯……對……啊不對,小姐我不是說你之前蠢……」
聽著這越描越黑的話,青酒將整塊紫玉糕塞進嘴裡,磨了磨後槽牙,「總得吃一塹,長一智罷。」
不過紫蝶說得也對,以前她的確蠢。不然怎麼可能被楚瀾那廝這般折騰?<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