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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直覺不會有錯，人間界應該發生了什麼自己沒有想到的事情。
而嵐越之所以沒有感受到，大抵是他非正統的上神身份。
便是再如何修為上升，身份與血脈這個東西，仍有高低貴賤之分。
低位者，自然感受不到高位者的一切。
巫皇琴九，便是他再不願意承認，也不得不讚嘆其一身的本事與那改天換地的勇氣。
不過，這樣的女子，怎的就選中了伏羲呢？
選中伏羲也就罷了，竟還為他豁出性命，身死道消。
想到這兒，清虛心裡莫名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腦海里，居然浮現出上回看到的那張臉。
伏羲，還真是好命啊。
萬年前有女子為他不要命，萬年後居然還有女子為他豁出一切。
不過，也就到此為止了。
便是有女子傾心相待，捨身相護如何。
就算是人間界有了意外又如何？
如今這局面，難道他伏羲還能夠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嗎？
想到這兒，清虛原本懸著的心便被自己笑著放了下去。
原本打算慫恿嵐越再度下界的心思也就此被自己按了下去。
都已經到了這一步，他竟然還會覺得患得患失，還會因此而杞人憂天，伏羲……不愧是你啊。
幽幽地嘆了一口氣，清虛又一次坐下，緩緩地閉上了眸子，「既然沒有感覺到什麼，那大概便是什麼都沒有罷。」
嵐越方才被清虛打斷吸納信力本就不滿，搞了半天發現又是這樣一個烏龍，終於忍受不住，「噌」地一下站起身來，「既然都已經成定局了，我也沒必要再在你這清虛宮待著了，走了回去了。」
說罷，嵐越轉身朝外面飛去。
只剛剛出清虛宮的大門，前一刻還面帶怒色的嵐越，瞬間歡快起來。
這段時日，為了及時施展術法，他一直住在清虛宮，可清虛宮哪裡比得上他的嵐越殿。除了那還算好喝的金霜玉露，什麼樂子都沒有。
偏生他又不好主動提出回去，畢竟留在這清虛宮裡，他所修煉的信力便是由清虛宮凝聚而來。
不過這麼一段時日回去，他嵐越殿裡積攢的信力，能夠少了去？
想到這兒，嵐越甚至歡喜得在空中翻了一個筋斗。
殊不知，他這一切表現，都被清虛盡收眼底。
只見剛剛閉上的眸子再度睜開，清虛看著不遠處的虛空，目光直直地落在嵐越的背上，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
「獸就是獸，裝得再怎麼像人，也改不了畜生的秉性。」
他清虛宮的信力，可不會白拿的啊。
第628章 附加條件
聽完木青的敘述，章青酒眸子裡的神色漸漸變得複雜起來。
她知道楚瀾會不甘，所以她試圖讓自己對他的傷害降至最小。
可萬萬沒有想到，她竟然沒有死在這場浩劫里；而楚瀾也會以這般決然的方式，只為了讓她醒來。
「太子妃娘娘，已經死了很多人了。」水藍聽到章青酒的嘆息，忍不住啜泣了起來，「就連風止……」
「水藍！」木青臉色微微一變，阻止了她接下來的話。
水藍一怔，仿若明白了什麼，立馬垂下頭去。
章青酒轉頭看了他們一眼，眼神裡帶了絲絲瞭然，他們不說。可如今的局勢下，還有什麼不是猜不到的呢？
「居然連風止也無法倖免於難嘛。」她的聲音很平靜，就像在訴說一件極其尋常的事情。
木青咬了咬牙，沉默了許久，最後還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他不想告訴眼前之人風止的死，雖說她與風止看似「相看兩厭」。但唯有真正熟悉她的人才知道，倘若這位不想搭理，那便是一個字都是奢侈。
可是，她卻不吝嗇的與風止「嬉笑怒罵」了那麼多的時光。
但風止之事，在水藍說出來時，他或許就不該再攔了，因為攔了也是無用。
這個世上，還有什麼事情是通透如她會不知道的呢？
眯了眯眸子，木青上前一步，「太子妃娘娘，如今的天下……」
不等木青說完，章青酒便笑著點了點頭，「放心，我會勸楚瀾的。」
聽到章青酒答應了自己的請求，木青當即一喜，「多謝太子妃。」
水藍也跟著再一次跪了下來。
慕容春來站在一旁，看著他們欲言又止，卻最終沒有開口。
只是那瞬間黯淡的眸色，卻在無意間泄露了絲絲心緒。仿若那第一抹從無邊無際布滿了浮萍的河床里，悄悄冒出來的春天的芽兒，被冷風一吹，又縮了回去。
「不必謝我。」章青酒揮了揮手，目光投向外面的天空。
此刻的太陽很是燦爛，如同一塊閃閃發亮的金子，對貪婪之人起著極致的誘惑，也讓身處黑暗之人趨之若鶩。
太陽，是多麼美好的事物啊。
可是當它被這些罪惡醜陋追逐之時，它還能夠算純淨無暇嗎？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可到底有罪的是那個人，還是那塊玉呢？
嘴角勾了一絲清淺的弧度，章青酒輕輕嘆了一口氣，「一切緣起，皆有因果，既因我而起，便該由我來結束。」
看到這樣的章青酒，木青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但是此刻，他卻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嘴角動了動，最終還是只有那一句話：「多謝太子妃娘娘。」<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