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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的時間,便是那些大臣擁有通天的本事,召集人手,制定戰術也是不夠用的,更別說殺他!
除非……軒轅驚鴻遇到了非他能夠抗衡的人;又或者那些叛臣中,有能人異士的加持。
而這種種聯繫起來,只有兩個字:蓬萊。
猛地抬起頭,章青酒目光犀利:「紫蝶,軒轅驚鴻被殺的時候,可有什麼不一樣的事情?」
「這個……」被這麼一問,紫蝶表情明顯變得不自然起來,支支吾吾地垂下了眸子。
一看她這模樣,章青酒哪裡不知道她還有沒有說完的,「你且同我說說,橫豎這屋裡只有你我三人。」
「不說,你馬上就是太子妃娘娘了,這些事情聽多了不好。」紫蝶搖頭,說完便抿緊了唇角。
章青酒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突然笑了,「是不是他臨終前還說讓百姓不可供奉?」
紫蝶猛地一怔,瞪大了眸子,「小小姐你都知道還問我幹嘛?他不就是臨死前用自己的血留下了不可供奉四個大字嗎?據說第二天被發現的時候,他的血將雪都染紅了……」
大雪夜,臨終前,心頭血。
章青酒嘴角抿了抿,想說什麼,卻最終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她剛剛那句話,原本只是心裡一動,想詐詐紫蝶的,誰知卻真的會聽到這樣一段往事。
軒轅驚鴻做這一切,必然不會是突然心血來潮。可是普通人,又怎麼會懂這些?軒轅驚鴻,會不會和她一樣,也是……
想到這兒,章青酒突然覺得自己的魂魄猛地抖動了一下,瞬間頭痛欲裂,忍不住抽了一口涼氣。
雲雀臉色一變,趕忙走過來,「大人,可是哪裡不適?」
紫蝶也被嚇到了,一把拉住了章青酒的胳膊,「小小姐?」
章青酒閉著眸子緩了一會兒,這才皺著眉頭搖了搖頭,其實她的身體並沒有什麼不適,頭痛也不過是那一瞬間的事情,只是在那一刻,魂魄好像要離體而去。
「我沒事,你們回去歇著吧。」看著二人被嚇得煞白的臉,章青酒嘆了一聲,「可能就是太晚了。」
二人自然是不信的,尤其是紫蝶手指緊緊地揪著她的胳膊,一臉的忐忑。
章青酒笑著拍了拍她的手,抬起頭朝雲雀點了點頭,笑道,「我真的沒事,帶紫蝶下去歇著就好了。」
雲雀皺眉:「大人……」
「去吧。」章青酒又是一笑。
最終,雲雀還是領命帶著紫蝶離開了裡屋,只是到了外頭二人還是不放心,「小小姐要是有什麼事情,就馬上叫我們!」
「好。」章青酒嘆了一口氣,將身體靠在牆上,雙手結印,閉上了眸子。
雖然沒事,但是其實也沒有她說得那般輕鬆。
只是這兩個小丫頭留下,也不能夠幫到她什麼罷了。
半個時辰後,章青酒緩緩地睜開了眸子。
屋裡的光線更暗了些,沒有人去撥弄的燭芯子軟綿綿地癱倒在蠟油上,火燒到了蠟油時不時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
章青酒看著那跳躍的火苗,眼神里多了幾分晦澀。
雍州水患之後,她便猜測,鎮國公一族費盡心思要修復雲霞山,雍州之地的罪惡之源,永芳鏡都與信仰之力息息相關。如今看來,這絕對不會再只是揣測,而就是真相!
可假若如此,雲霞山如今已不再大肆供奉,為何到現在還沒有別的動靜?難道就因為還沒有上升到天下百姓?
若是如此,那這所謂的信仰,當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可是倘若只有信仰,那這又與楚瀾有什麼關係?楚瀾的換命,難道只是鎮國公一脈為了讓楚闊當皇帝使出的下三濫手段?
如果事情可以到此為止,她寧願楚瀾的真相就是如此,寧願這只是一場皇權的爭奪,而不再關乎其他。
因為不知道為何……如今她只要一想到這些事情,一想到楚瀾,腦海里便會不由自主地出現另一個名字——軒轅驚鴻。
哪怕只是紫蝶的講述,她的腦海里卻似乎已經有了一個揮之不去的場景——漫天飛雪裡,一道身影靜跪,脊背挺直,渾身插滿箭矢,地面上的皚皚白雪被染得通紅。
在他的面前,是用心頭血寫下的「不可供奉」四個大字……
一想到這兒,章青酒莫名的心慌起來。
而與此同時,兩道身影趁著茫茫夜色,正疾行在一條被雪覆蓋了的曲折小路上。
奇怪的是,泥濘的小道絲毫沒有在他們白淨的鞋面上留下一絲一毫的污漬,也沒能夠讓他們的步伐慢上一分一厘。
直到來到京城西郊的一處破落院子裡,二人這才停下腳步。
「就是這裡,可以肯定,已經死了。」為首的青年眯了眯眸子,面無表情。
「死都死了,那沒得說了,咱們還是趕緊快些找到那人帶回去吧。」跟在他身後微胖的青年嘆了一口氣,抖了抖肩膀。
第357章 十里紅妝
次日,章青酒剛剛睜開眼睛,便看到了坐在榻邊目光直直地望著她,臉上還帶著明顯擔憂的衛鳳。
而在衛鳳的身後,紫蝶和雲雀一左一右站著,同樣看著自己,只是在她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又趕忙移開了目光,儼然就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
章青酒在心裡嘆了一口氣,哪裡還不知道這兩個丫頭把昨天晚上發生的那一幕告訴了鳳鳳。<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