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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青酒見鎮國公開始身體顫抖眼神迷亂,眸子閃了閃,突然伸手一揮,只見原本還瞪大眼睛怒不可遏望著她的人,就這樣安靜了下來。
眼前這一幕,讓楚瀾微微一愣,下意識地便朝章青酒看去,恰好此刻章青酒也朝他看了過來。
「我待會兒再同你解釋。」和楚瀾交代一聲,章青酒輕輕呼了一口氣,便閉上了眸子,雙手結印落在心口,再緩緩按向鎮國公的眉心。
鎮國公他害了章台柳,那便是欠了章台柳一條命。身為與章台柳有血親關係的這具身體,她便可以以章台柳的死為媒,通過「引靈之法」的手段,求得某些真相。
只是,這個時限,只能夠在至親之人死去的半個時辰內使用。
而且一旦開始使用,僅能維繫九個呼吸。
這一招,她前世不曾用過,不知生父生母為何人,便無人可用,也無需使用。
這一世,便用這一招……送章台柳最後一程罷。
也算是,為他報了仇,幫他的陰靈積德。
看著鎮國公靈台里越來越迫近的虛幻小人,章青酒深吸一口氣,左手的印記再度變化。
是非成敗,就在此刻!
楚瀾只看得眼前的女人不斷地變換著手中的印法,這種感覺莫名的讓他熟悉。
但是他可以肯定,自己曾經沒有見過。
第三個呼吸結束,章青酒得到了第一個答案。
永芳鏡之事,鎮國公謝家,果然知曉!
第五個呼吸停下,第二個答案:祈福宮之詭異,乃謝家特意為之,要的就是控制大徽氣運,奪楚家之紫氣龍恩!
雖然這個答案早已明了,但真當她在鎮國公的靈台中確認時,還是忍不住亂了心神。
第七個呼吸開始,章青酒深吸一口氣,問出了此次雍州之難。
這一回,靈台中的小人沒有像方才那般快速給出答案,而是晃了晃,接著便開始透明。
這是承載不了要消散的節奏……
章青酒臉色微微一變,手中的印記再度轉變。
最後一個呼吸眼看就要結束,千鈞一髮之際,一個模糊的影像終於出現在了她的腦海里。
緊接著,便是「轟」地一聲,靈台中的小人徹底消失。
「阿酒!」楚瀾呼吸一窒,飛身上前接住章青酒搖搖欲墜的身子。
章青酒踉蹌後退一步,猛地睜開眸子,眸子裡有凝重,也有歡喜,「我知道了,楚瀾,我知道了!」
對於章青酒的話,楚瀾卻像是沒有聽到似的,一把抓住她的肩膀,神色變了又變,上上下下將人左右打量了一番,「可有受傷?」
章青酒愣了一下,這才回過神來,摸了摸自己有些冰涼的臉,不用想都知道她此刻定然是臉色蒼白。
拉住楚瀾的手,章青酒微微一笑,「有事的是他,不是我。」
說著,章青酒讓開了身子。
只見方才還張牙舞爪的鎮國公,此刻正倒在地上,眼神呆滯,四目無神,一臉痴呆的模樣。
楚瀾掃了一眼,眸子寒了幾分,冷冷地吐出四個字,「死不足惜。」
雖然早已知曉楚瀾對鎮國公變成這副模樣不會追究,可看著他眸子深處的冷意,章青酒卻莫名的有些不安。但等她認真去瞧時,卻又看不出絲毫端倪,最後只好拉了他的手,淡淡一笑,「走吧。」
二人重新回到屋裡,風止正在門口等候,章青酒看了楚瀾一眼,開口喚了他進來準備筆墨紙硯,不一會兒就畫了一幅畫出來,「你帶人到鎮國公府里搜一遍,務必找出這樣東西。」
風止接過畫紙,發現章青酒眼神是前所未有地認真,原本到了嘴邊的詢問便咽了回去,仔細地看了一眼那酷似一個羅盤似的東西,應了一聲便領命出去。
待得風止離去後,楚瀾緩步上前,「阿酒,現在可否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你要尋的東西,又是什麼。」
章青酒眯了眯眸子,沒有打算瞞著楚瀾,「那個東西,叫移星盤,就是它將黔州和雍州的風水變化至此。」
「移星盤?」楚瀾眉頭微微一皺。
「是。」章青酒輕呼一口氣,眸子裡多了幾分凝重。
若是移星盤和永芳鏡都是他所為,那之前所有的事情便都有了定論。
無論是祈福宮的落地階,還是楚瀾的改命術,亦或者是鬧得家宅不寧,收集天下女子怨氣的永芳鏡,還是此刻的風水氣運,都是鎮國公一脈為了滿足一己私慾所為。
可偏偏,以鎮國公的記憶來看,這個移星盤只是多年以前便在了謝家,而他並不知曉其用途……
所以,真正操縱這一切的,並非謝家。
謝家,也不過是一具傀儡罷了。
主謀,究竟是誰?
第259章 螻蟻造反
黑沉的蒼穹,無盡的虛空處,洞府轟然炸開。
一頭威嚴的白虎看著那石破天驚的洞口,虎目圓瞪,四爪往後退了兩步,卻又不甘心地朝前吼了兩聲。
隨著虎嘯聲響徹洞府,一道身影飛掠而出,聲音威嚴帶著惱怒,「不是交代你莫要打擾?攪了本君的清淨,可饒不了你!」
白虎儼然聽懂了這句話是何意,直勾勾地盯著那道黑色的身影,頓時嗚咽了一聲。
沒了之前的狂躁,反而透著十分的委屈,低著頭,虎鬚一抽一抽。<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