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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宮問你,多少年了。」誰知楚瀾卻像是沒有聽到程使的話一般,重複了一下方才的話。

  風止捏了捏手指,沙啞了喉嚨,「十一年了。」

  「十一年。」楚瀾眯了眯眸子。

  風止的心剎那間掉到了谷底。

  十一年了,假若十一年還無法懂自己的主子到底想要什麼想做什麼,那他還有什麼資格能夠留在他的身邊?

  可是……

  深吸了一口氣,風止眼裡閃過一絲倔強,捏緊了手指。

  程使發覺了風止的意圖,連忙小聲勸誡道:「你讓開一下又何妨?殿下他遲早會知道的。」

  可風止卻像是沒有聽到一般,仍舊一動不動,眼神還越發的執拗起來,就如同哪怕真被趕走,他今日也要站在這兒。

  程使心裡一緊,真要是這麼下去,只怕不好收場,便想著上前去拉風止。

  就在這時,靜得如一根針落下都能夠聽得見的房裡,一道帶著無奈的女聲突然響起,「風止你幹嘛呢這是,姑奶奶我還好好的活著呢……」

  風止腦子一怔,身體卻快速地做出了選擇,毫不猶豫地轉了過去,臉色都瞬間紅了起來。

  另一側床榻上的楚瀾也愣住了。

  「你……」風止看著已經半坐起身來的章青酒,眼神閃動,嘴唇喏了喏,卻半天沒能夠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章青酒看著他那糾結的眉眼,嘆了一口氣,「真沒死,別擋著了,再擋我怕你沒了。」

  她這一覺睡得當真是不踏實。

  再不醒來,怕是風止真要犯渾。

  知道章青酒向來說話如此,若是平日,他定會懟上一句「誰管你死活」,可看著眼前章青酒這蒼白的臉,所有的埋怨抱怨冷嘲熱諷都卡在了喉嚨里,卡得他忍不住憋出了淚。

  深吸一口氣,風止一邊抬起袖子,一邊讓開了身體。

  沒有了阻擋,章青酒輕輕呼了一口氣,緩了緩心神,朝對面望了過去。

  四目相對的那一刻,章青酒的心猛地一顫。

  剎那間,她突然明白了為何風止不敢讓。

  若讓了,那才是萬劫不復。

  嘴角動了動,章青酒努力讓自己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眨了眨眼睛,「別擔心,我沒事。」

  她想讓自己看起來無恙,想讓自己語氣聽起來輕鬆,想讓對面的那個人猩紅的眸子冷靜下來,可一張嘴,卻終究是做不到。

  沙啞的如同被刀子割破喉嚨般的聲音一傳出來,一切便都無所遁形。

  章青酒嘆了一口氣,站起身來。

  「莫動!」楚瀾眸子一緊。

  章青酒愣了愣,還是動了,而且是快步走到了楚瀾的身邊,坐了下來,速度快得一屋子的人都沒有回過神來。

  「我真的只是看起來模樣慘了點,其實一點事情都沒有的。」看著瞪大眸子眼神隱忍的男人,章青酒眨了眨眼睛,「倒是你啊,這都受傷了,不好好躺下休息,讓他走開幹什麼?難道想讓我再心疼你一次?」

  這話說得,便是不合適有旁人再聽下去了。

  程使在心裡嘆了一口氣,一把扯過懵了的風止,快步出門,還貼心地將房門給關了起來。

  屋裡,章青酒察覺到這動靜,不由得對這未來的雍州父母官又多了幾分欣賞。

  程使雖看起來嚴肅固執,但為人其實並不死板,腦子靈光得很。

  屋裡只剩下兩人時,氛圍便又開始變得不一樣起來。

  章青酒見楚瀾一瞬不瞬,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盯著自己的臉,莫名的心裡有了一絲不好意思,趕忙低下頭,伸手去扒拉楚瀾雪白的裡衣帶子,「我看看你的傷口……」

  但很快,章青酒就發現不對勁了。

  她本意是為了躲避這狗男人熾熱的眼神才出此下策。但此情此景此時此刻,做這動作似乎有點「太不合乎時宜」……

  果不其然,不等她手指扯下帶子,手腕便被人捏住了。

  緊接著耳畔便響起了楚瀾低沉悅耳的聲音,「你又救了我一次。」

  他今日的聲音如今也帶著幾分沙啞,想來是之前發熱所致。但落在章青酒的耳朵里,卻帶了莫名的蠱惑。

  好在,她及時回過了神來,哈哈一笑道,「沒有啊,明明是太子殿下英勇無雙救了微臣。」

  末了,還特意補充道,「若非殿下捨身相救,微臣早就葬送在了賊子手中了。」

  章青酒說完,便用真誠得不能夠再真誠的目光看著楚瀾,眼神那叫一個楚楚動人我最無辜。

  可偏偏,章青酒忘記了一件事。

  自從楚瀾表明心意後,私下場合中。若非她耍小性子,又或是有求於楚瀾,亦或是想要「特意」做點兒什麼事情時,早已摒棄了「太子微臣」的稱呼。

  畢竟楚瀾叫得多順口啊……

  但,楚瀾沒忘。

  眯了眯眸子,楚瀾也沒有再反駁她的話,只是在她那「天真無邪」的目光中,緩緩地抽開了裡衣的帶子,露出了腰間那被石頭扎出來的傷口。

  看著那沒有纏紗布也沒有系繃帶的血窟窿,章青酒呼吸一窒,氣得脫口而出,「誰這麼處理傷口的啊,白瞎我一身氣力……」

  當白色的紗布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挑到自己眼皮子底下時,章青酒嘴角一抽,語氣瞬間弱了下來。

  嗚嗚嗚,這狗男人什麼時候這麼會套路人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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