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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與你說過,不該做的事情不要做,滾回去過你的安生日子。」章青酒的目光從那鐵索處平靜地挪開,語氣平和地就像是在說三月的風光真好。

  「所以,小章大人這是在嘲笑我不知好歹,自食惡果唄。」慕容春來嗤笑一聲,雙手扯住鐵索往前一撐,只聽得「嗤」的一聲傷口撕裂的聲音,那貫穿之處便又湧出一灘黑色的血漬。

  但他卻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般,整個人臉上都帶著奇異的笑容,「可是我這個人就是那麼賤,自命不凡又偏甘願跑去給人看門,還聽不得勸。」

  看著他眸子深處那抹毫不掩飾的瘋狂,章青酒眯了眯眸子,從懷裡拿出一個映著蘭花的白色瓶子放在了馬車裡:「慕容春來,好自為之。」

  垂眸掃了一眼那熟悉的藥瓶,緩緩地將這瓶傷藥握在手心,抬起頭看向那道遠去的白色背影,慕容春來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弧度,「章青酒,我們再賭一次。」

  第209章 愚蠢至極

  七月流火,八月朔風。

  隨著一聲「停」的指令,行進中的車隊緩緩地停了下來。

  為首一個年紀約四十來歲的體格壯碩,滿臉的絡腮鬍子的男子掃了一眼,威嚴的開口道:「留意四周。」

  「山嶽將軍放心!」旁邊的人當即臉色一凜,打起精神。

  翻身下馬行至中間的馬車旁,男子伸手放在胸前行了一個禮,恭敬道:「殿下,還有兩日咱們就能到邊境了,今日時辰不早,要不就在此整頓?」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馬車車簾被人從裡面緩緩掀開一個角。

  慕容雲飛抬眸望了一眼那像被金光染了顏色的天空,輕笑一聲,「當真是夕陽無限好啊,就在此歇息罷。」

  「是。」得到應允,山嶽點了點頭,便轉身去吩咐行軍安營紮寨。

  望著山嶽那雷厲風行的動作,慕容雲飛忍不住輕笑一聲,幽幽道:「山嶽將軍還是一如既往的,沒有半分情調可言,這大好的夕陽都不看上一眼,只記得夜幕降臨,得安營紮寨了。」

  他的語氣像是帶著幾分唏噓,又似帶了十足的感嘆。

  「殿下,山嶽將軍若是有那樣的閒情雅致,就不是那個一心只為殿下的山嶽將軍了。」馬車裡,另一道清朗的聲音傳了出來,帶著低低的笑意。

  聽到這句話,慕容雲飛像是怔了一下,接著又哈哈大笑了起來,點了點頭,「和戈先生說的是。」

  「這一路兇險,當初殿下突然失蹤,山嶽將軍就差直接衝到大徽皇宮了。」那清朗的聲音輕輕嘆了一口氣,像是有幾分無奈,「此次回去,只怕他不會再放過二殿下。」

  「二弟之事,自有父王定奪,你且同他好好說說,莫要輕舉妄動。不論如何,他終是父王的兒子,本王的弟弟。」慕容雲飛挑了挑眉,放下了手中的帘子,伸手拍了拍袍子上的褶皺,唇角揚起一絲唏噓:「說起來,本王也有好些時日不曾與二弟說說話了。」

  和戈坐在慕容雲飛的對面,看著他的動作眸子閃了閃,低頭微微一笑:「那大殿下便去瞧瞧他罷。」

  慕容雲飛低低一笑,起身掀開帘子,「果然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和戈也。」

  和戈看著那徑直朝後方走去的背影,清明的眸子裡閃過一抹深邃。

  夜幕低垂時,曠野處總會出現別樣的生機,時不時有黃蛙自馬蹄邊一躍而起,跳入一旁的莊稼地里轉瞬不見,徒留下遠處傳來一陣蛙啼。

  許是地面太平坦,又許是本就本事高超,彼時一隻蛙躍起時,竟是直接跳過了馬腿蹦到了鐵籠中。

  經過一日的高溫暴曬,雖現已涼了不少,但這鐵籠的溫度仍遠比地面要高,那蛙察覺到不對,正要起身跳開時,卻被一隻手緊緊捏住了喉嚨。

  將那黃蛙拈起,慕容雲飛眯著眼睛仔細打量了一番,輕笑一聲後,又順手扔了回去,「這爬蟲倒是有眼光,知曉二弟這兒蚊蟲多。」

  那黃蛙死裡逃生,這一回都不用再感知溫度,只前掌剛落到實處,後掌便猛地一撐,越出了那被鐵索封死的牢籠。

  籠子裡,被鐵索穿了琵琶骨的人抬手懶懶地掃了一下胳膊處蛙跳留下的位置,淡淡地挑起眉頭,「是啊,這裡蚊蟲如此之多,兄長不在車裡待著,何故來了?」

  璞掌落下的粘漬,隨著手指的輕撫,很快淡去了痕跡。

  「自然是來看看你。」慕容雲飛淡淡一笑,眸子裡閃過一抹嘲弄,「原本以為你走之前的那一面,就是你我兄弟二人最後的相見,倒是不想……到底是你命硬。」

  最後一句話落下時,那聲音陡然變得森冷起來。

  「我以為你還會說……是我們兄弟情分格外深厚。」像是沒有聽出那話里的嘲諷一般,慕容春來嘴角勾了一絲淺淺的弧度,明明臉色慘白,卻分外地透著一股悠然閒適。

  「本王倒是想啊,奈何你卻要本王的命。」慕容雲飛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眼神里充滿了唏噓,「所以這話,你讓本王如何說得出口啊!」

  要他的命?慕容春來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嘴角的笑意越發的深沉。

  從幼年記事起第一次被陷害時的惶然不安,到今日的見怪不怪;從最初的憤怒不解,到如今的習以為常,似乎也不過是隨著年歲漸長,變成了可以流淌在血液里的東西。

  慕容雲飛自然是很好,因為他從小到大,都比自己會隱藏。<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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