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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了指桌上琳琅滿目的吃食,楚詢輕輕哼了一聲。
「這話說的,我不過是怕進宮的晚宴吃不飽嘛,才不是算計你。」章青酒擦了擦手指,不疾不徐地乜了楚詢一眼。
外頭的叫好起鬨的聲音一陣比一陣大,便是二樓雅座如今也抵不過這陣陣聲浪了。
「吃不飽?」一聽這話,饒是此刻正在氣頭上的楚詢也忍不住笑了,「你跟我說你在宴席上吃不飽?那樣肅穆的場合我就沒看誰能有你大快朵頤吃得香!今天晚上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家宴罷了,能讓你在意?」
「是啊,大快朵頤然後就好讓某些人為所欲為唄。」章青酒輕輕哼了一聲,餘光乜了楚詢一眼。
楚詢:「……」
神色微微一怔,楚詢臉上閃過一抹尷尬,輕輕咳嗽一聲別過了眸子,「那天晚上的事情最終可怪不了我。」
小狐狸,原來是找這件事情的麻煩呢!
「是怪不了你,畢竟最後是我自己要跟著他走的對吧。」章青酒笑了,笑得無比燦爛。
聽到這句話,楚詢腦海里瞬間回想起那晚的情形,眉飛色舞道:「可不是嘛,你不知道那時候……」
「可假如沒有某個人特意讓馬車走得慢一些,再慢一些,恐怕也沒法子被人在半路攔下罷?」磨了磨後槽牙,這句話說完,臉上哪裡還有半點兒笑容。
楚詢:「……」
讓你見色忘義,天知道這兩天她被楚鳳日日詢問,天天盤查,嘴皮子都起泡,那些話就差說得包漿了。
現在就能不膈應他一下?
「行了,這事是我不對,我道歉,我認錯。」楚詢嘆了一口氣,「小章大人你就大人有大量,不要同我計較了好不好?把眼下這事兒解決行不行?」
「當然,那可是我娘!」大仇得報的章青酒嘴角一揚,拍了拍手,撩開了帘子。
楚詢:「……」誰剛剛說不在意的?
章青酒今日出來時是一身男兒裝的扮相,長身玉立,倚在二樓的欄杆上,嘴角含笑。
當下面說書人再說完一段,下面傳來一陣叫好聲時,章青酒也跟著鼓起了掌,叫起了好,楚詢在裡面看著她的背影,嘴角不由得再度一抽。
得了,這丫頭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性子也不知道隨了誰,以後自家那傻侄兒的日子,只怕不知道得有多精彩。
待得掌聲漸稀,那說書先生手中的驚木又要落下時,章青酒開口了,「慢著。」
她聲音不大不小,脆生生的,卻偏生在這一種嘈雜聲中,顯得格外明顯。
「這位公子,有何指教?」那說書先生笑著抬起頭來,朝章青酒拱了拱手。
說書先生一副夫子打扮,眼角處透著幾分精明。雖然章青酒這一聲沒有做什麼指名,但他卻輕而易舉地辨明了喊的是自己。
「先生的故事講得很好,只是我有幾個點想要再行補充一下,說不定先生這故事,能夠更加精彩,先生願意聽否?」章青酒笑著道。
「願聞其詳。」那說書先生點了點頭。
於是乎,半個時辰後,那原本薄情寡義的韶青郡主的的故事便成了另一個故事。
這個故事是這麼說道的:
只說那聖上為了安撫衛老將軍的女兒韶青郡主,特意親自登門拜訪。雖說聽不到期間說了什麼,但在此之後,便是章丞相安然無恙的從大理寺放了出來。
眾人恍然大悟:「原來是韶青郡主求得陛下法外開恩,饒了丞相大人一命,還真是重情重義。」
接著,便又是:
雖說章台柳不曾參與謀害老將軍一案,可到底他與那謝貴妃多次謀劃,韶青郡主如何能夠再淡然面對章丞相。若是再以夫妻相處,豈不是對不起衛老將軍的在天之靈?
眾人內心一震:「確實是這個道理,原來韶青郡主竟如此為難,再待下去,豈不是不孝?這和離才是最正確的選擇啊!韶青郡主不愧是衛老將軍的女兒,有勇有謀,敢作敢當!」
涼風館裡,楚詢聽著那完全變了個調的說法,嘴角的笑容再也停不下去,看著章青酒的目光充滿了驚喜,「你這張嘴,是怎麼說道讓他們一個個信服的?」
雖然他方才聽了她與說書先生交涉的全過程,可這結果也……
「可能是我本事大吧。」章青酒拈起最後一塊桂花糯米糍,嘴角一揚。
楚詢:「……」
感覺很不要臉,可是他找不到話來反駁怎麼辦?
想到剛才的情景,楚詢幽幽一嘆:「小章大人不愧是我大徽的國寶!你說,這些百姓,不過三言兩語就能夠讓他們跟著跑。若是知道你就是那個說什麼成什麼的小章大人,豈不是個個要把你當成神仙,擺上香案,供奉香火了?!」
「是當我死了?」章青酒乜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可說道最後,卻是嘴裡的糯米糍猛地一頓,眉頭狠狠一皺。
神仙,供奉?
第203章 參加家宴
「還在琢磨什麼呢?怎麼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將人帶上馬車,楚詢看章青酒眉頭緊鎖,不由得挑了挑眉。
這事情不是都明顯順著好的方向發展下去嗎?待得明日便能夠聽到大街小巷都稱讚「韶青郡主乃是一位重情重義的奇女子」的佳話,這丫頭還糾結什麼?
「你剛剛說……供奉香火?」章青酒眯了眯眸子。<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