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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青酒嘆了一口氣,這孩子怎麼說不聽呢?
伸手拍了拍風止的肩膀,章青酒幽幽道:「你放心,我真不是要去救他,所以你也不用糾結一邊想要幫我,一邊又怕背叛了你家太子殿下。雖然你家殿下這幾日都不理我,我啊……大人不記小人過,還是會和他一夥!」
說完,章青酒拍了拍手,快步出了太子府。
想睡覺就有人送枕頭,當真是好事將近啊,好事將近!
看著章青酒愉悅的步子,風止徹底在風中凌亂了。
這個人,沒毛病吧?
還有,哪裡是太子殿下不理她,她自己也沒有去找殿下好不好?
回到丞相府的時候,一切風平浪靜,侍女守衛們各司其職,見到她時照常問好,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
章青酒挑了挑眉,掉頭朝落霞苑走去。
還沒走到一半的路程,便看到楚鳳帶著人急急忙忙地走了過來,後面赫然跟著在她剛回來時只打了個照面,便一溜煙沒影了的相府管家。
「酒兒,你怎麼回來了?」楚鳳一把拉住章青酒的手,眼裡帶了幾分慌亂。
「丞相大人不是被抓了嗎?我回來看看你。」章青酒也沒再說別的,直截了當開口,語氣幽幽,神色輕鬆。
看到這些剛剛還眼觀鼻鼻觀心,卻偏偏不敢看自己的眾人聽到這句話瞬間抬起頭瞪大眸子,章青酒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這一個個,真以為假裝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自己就不知道了?
一聽到章青酒這話,楚鳳臉色微微一變,連忙將章青酒往院子裡帶,關上門屏退了下人後,嚴肅道:「這事定與你無關,你別多問,也別管。」
楚鳳原本是想今日一大早,便讓人將章青酒從太子府接回來的,可現在出了這件事情,她只恨不得她待在太子府里越久越好,最好是塵埃落定了才知道。
雖然她也知道這種可能性很是渺茫。
楚鳳在想什麼,章青酒又怎麼會看不出來?
嗤笑一聲,章青酒拉住了楚鳳的袖子,「母親,這事我怎麼可能不管呢。」
「你可知他犯了什麼事情?」在眾人面前撐著主持場面,仿若半點兒慌亂都不曾有的楚鳳,在唯一的女兒面前,終究是皺了眉頭,露了擔憂。
雖然,這擔憂並非是因為被帶走的章台柳。
「我知。」章青酒也沒有打算瞞楚鳳,「否則我也不會回來。」
「你的意思是……」聽到這句話,楚鳳微微一愣,眼裡閃過一絲茫然。
她知道章青酒這段日子與丘狄使臣,皇后太子一案牽扯甚深。但到底自己這個女兒在裡面扮演了何種角色,她這個做母親的並不清楚。
她唯一知道的,便是只要章青酒平安無事便好。
「母親,我只問你一句。」給了楚鳳一個寬慰的眼神,章青酒笑著執起了楚鳳的手,「你可有想過與章台柳和離?」
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楚鳳猛地一驚,瞬間瞪大了眼睛。
然而,章青酒卻像是在說一件再稀疏平常不過的事情一般,再次問道:「與他和離,從此天高地闊,各不相干。」
是夜,天色昏暝,烏雲低垂,濃稠的雲朵遮住了本就不甚光亮的上弦月。
大理寺門口,一道纖細的身影突然出現,守衛一驚,連忙上前圍住,卻見她從懷裡拿了一份的令牌遞了出去。
守衛明顯一驚,連忙跪下行禮,這才接了令牌,趕緊進去通報。
不一會兒,便見如今這位,不管是白天還是黑夜都忙得腳不沾地的大理寺一把手莫等閒,竟親自跑了出來,態度恭敬地將人迎進了裡面。
約過了一個時辰,莫等閒和這道纖細身影再一次出現在了大理寺門口。
莫等閒恭敬地朝遠去的身影行了一禮。
大理寺不遠處的巷子口,纖細身影剛剛出現,一輛馬車突然駛了過來,車簾未開,低沉而又溫潤的聲音直接在裡面響起,「上車。」
纖細的身影頭也不抬地撇了撇嘴角,第一次拒絕了邀請,摸了摸懷裡那張來之不易的紙,輕輕哼了一聲:「不上,我要回家。」
第193章 重開盛宴
當得知丞相章台柳突然被抓入獄時,朝野上下不禁一片譁然。
這還是大徽立國來,第一位被大理寺抓捕的丞相。
雖還不曾宣告獲罪為何事,但能夠讓大理寺去拿人的,豈會是芝麻小事?
聯想到近日發生的種種,加之龍椅之上的人對於章台柳入獄一事漠不關心的態度,眾人心裡便隱約有了猜測。
一時間,往日裡與章台柳交好的官員開始日夜難眠,見識了莫等閒的手段,生怕下一個遭殃的就是自己。
甚至好些官員主動提出要提前告老還鄉,亦或是請旨前往苦寒之地造福一方百姓,原因為何,有心之人自是明白。
對於這些,楚威倒是沒有太為難,一一準許了去。
不過短短三日,竟是接連走了七位大臣。
加上之前因鍾家人獲罪而被莫等閒帶走的,朝堂上竟一下子少了十幾個空位,不少人身兼二職,立馬如莫等閒一般,忙得腳不沾地。
雖說如此,但仍有不少大臣私下奔走相告,歡天喜地,說這乃是——「自陛下登基以來,朝堂前所未有的清正廉潔之時。」
只是許久之後,當史官記錄時,才發現,這因「鍾家案」「丞相案」或入獄,或自首,或告老還鄉離京者,竟都是屬於某一脈之人……<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