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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章青酒這番話,慕容春來先是一愣,接著便揚了揚唇角,湊近了一步道:「可小章大人感興趣的人,不也一樣給你添堵?不若小章大人算算我,我保證不給你添堵。」
雖然慕容春來沒有明說,但是章青酒哪裡會聽不出來他這是在嘲諷自己和楚瀾起爭執,被楚瀾說自私自利的事情。
嗤笑一聲,章青酒挑眉乜了他一眼,眼神裡帶了幾分似笑非笑,「我是不是勸過你,好自為之?」
「什麼?」話風轉得太快,慕容春來有那麼一瞬間的愣怔。
可就在他準備問清楚時,章青酒卻再一次轉移了話題。
「沒什麼。」幽幽地嘆了一口氣,章青酒別開眸子,「你那個公主妹妹如今在做什麼?心心念念找了這麼多年的公主姑姑沒了,她就沒半點兒表示?」
知道她這話里明明帶了那麼幾分嘲諷的意味,慕容春來卻只是淡淡一笑,「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便是丘狄公主又怎樣。嫁了人犯了罪,我已與大徽陛下說了,該如何就如何,別說是在大徽了,便是丘狄也是如此。」
「說得真好。」章青酒也笑了,「那我是不是還得謝謝丘狄二王子深明大義,不在我為外祖父報仇的路上設置障礙?」
兩個人相視一眼,只見對方的眸子都帶著笑意,可卻沒有一絲到達眼底,嘴角的笑意亦是透著涼薄。
慕容春來突然收了嘴角的弧度,眼裡閃過一絲怒火與嫉妒,「他馬上就要成為廢太子了,你還要吊在他的身上?」
她剛剛那些話,分明就沒有一絲一毫對楚瀾母子的厭惡!
便是這樣的血海深仇,她也能忍?
「廢太子?」章青酒眉頭一挑,「你那麼自信?」
「便是大徽皇帝再怎麼喜歡這個兒子,皇室宗親能容忍一個身上流著丘狄血脈的人坐上龍椅?朝臣們能放心自己的皇帝身上流著異族的血?」伸手接住那自屋檐瓦片滑落下來的雨水,慕容春來眼裡多了幾分勢在必得,「有的事情,不是我怎麼想,而是已成定局。」
已成定局?章青酒轉頭看嚮慕容春來那張自信無比的臉,眸子裡閃過一抹深邃,「慕容春來,你要不要和我賭一場?」
「賭什麼?」慕容春來轉過身來,如今的他,眼角眉梢都帶著從容。
似乎一切都盡在掌控。
「賭我們二人,究竟誰能夠得償所願。」
看著對面的人臉色明顯一變,章青酒唇角一揚,無聲地笑了。
察覺到自己的失態,慕容春來的眸色瞬間一冷,瞳孔深處多了幾絲懊惱。
但很快,他又笑了,竟前所未有的愉悅:「小章大人剛剛不還是說不算我的事情嗎,怎麼如今也口是心非了起來?」
「自然不是推衍你。」章青酒掃了他一眼,眸子裡閃過一絲嘲弄,「我若是推衍了,豈不是欺負你?」
「你……」慕容春來頓時有種自己被愚弄了的感覺。
以前她就是如此,高高在上,讓人看不透,抓不著。
可是這一次……
突然,慕容春來嘴角露出一絲邪笑,「章丞相呢?不在府里嗎?」
「不知道。」章青酒挑眉。
深吸一口氣,慕容春來重重地點了點頭,「好,我跟你賭。」
如果不出意外,請求廢除楚瀾太子之位的人此刻也該陸陸續續到了……
憤怒地看著慕容春來仰頭大笑昂首闊步地走出蒹葭院,再回頭看了眼那站在原地,神色深沉的章青酒,雲雀咬了咬牙,眼神里滿是擔憂,「小姐,你沒事吧?」
「沒事。」眯了眯眸子,章青酒轉頭給了雲雀一個安撫的眼神,「我出去一趟。」
「小姐還是要去太子府嗎?」想起剛剛慕容春來說的話,雲雀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這幾天雖說狂風暴雨,但是章青酒仍然夜夜出去,去了哪裡,她不得而知,可是剛剛慕容春來那些話卻都是點醒了她。
想到章青酒每次回來後都渾身濕透,臉色蒼白的模樣,雲雀便一陣心疼。
聽到雲雀這麼說,章青酒步子微微一頓,很快便反應過來。
只見那剛剛還深沉的臉色,突然間便輕鬆了起來,甚至透了幾分神秘兮兮的感覺,「你也是這麼覺得?」
一看到章青酒這模樣,剛剛還覺得自己明白了什麼的雲雀,瞬間又開始不明所以了,「小姐?」
「既然你也這麼覺得,那就差不多了。」唇角一勾,章青酒眼裡閃過一絲詭譎。
就在這時,紫蝶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小姐!八皇子府又來了邀請……」
拉住紫蝶,章青酒拍了拍她的肩膀,伸手接過那請柬,抬眸看了眼煙消雲散的碧藍天空,「走了,天晴啦,就該收網了。」
第182章 罪人之子
大理寺審案向來擁有奇效,此次也不例外。
不過短短兩天,便有了結果。
此事不僅關乎前朝,亦是關乎皇家。在大理寺呈上結果之時,楚威讓他直接在朝堂上宣布定論,同時也宣了太子楚瀾,以及其他的宗親一同上朝。
便是謝太后,也隨著宗親一起來到了朝堂,垂了帘子,坐在了後方。
當楚瀾再一次出現在眾人面前時,饒是經歷過不少大風大浪的眾臣,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心裡一陣唏噓。
不過是短短几日,往日裡丰神俊朗風光俊逸的太子殿下,竟是變得形如枯骨臉色蒼白,像是大病了一場,那雙漆黑的眸子,更是隱約帶著一股陰沉,全無風光月霽之感。<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