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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倒不是假的。
這些天差點兒忙得腳不沾地了。
見她這麼一副蔫蔫的樣子,楚瀾下意識地脫口而出,「你若是不支那攤子,何苦來哉?」
待得說完之後,才發現這句話似乎哪裡不對,怎麼聽起來像是……
可惜章青酒並沒有察覺楚瀾此刻情緒細微的變化,聽到他這話心裡瞬間靈機一動,「其實支那鋪子時也沒有那麼忙,忙還是因為陛下的那面旗子,當真是活招牌啊。」
「那面旗子……不好?」楚瀾似乎愣了一下。
「太高調了。」章青酒眨了眨眼睛。
楚瀾:「你詩會都帶著旗子,不就是為了這個?」
章青酒:……
不愧是我魂魄在的身體,這腦子就是好用。
可是——
她確實是想高調一把,但沒打算要這麼高調啊。
嘆了一口氣,章青酒揉了揉眉心,「太子殿下可否幫微臣問問陛下,那旗子可否收回去?你放心,事情我必然會照常做好。」
看著章青酒一臉認真的模樣,楚瀾微微一怔,眸子閃了閃,「陛下當眾賞賜之物,豈有收回之理?」
「我就知道。」章青酒嘆了一口氣,算了,還是收著吧,至少拿出來鎮鎮場子還是可以的。
見章青酒興致明顯沒有之前高了,楚瀾心裡微微一動,骨節分明的手指端起桌上的玉骨杯,「鍾家這事你不該趟,鍾靈父子如今正與章丞相分庭抗禮,你這般做是在為自己四面樹敵。」
這兩派,可是代表著寒門和豪族之間的鬥爭。
她一人站在風暴中心,是想做什麼?
「你也知道?」章青酒挑了挑眉頭,她只是看出來了,沒想到楚瀾雖不上朝這一切也盡在掌握。
想到章台柳找了自己幾天都被搪塞了過去,章青酒笑著眨了眨眼睛,「這邊朝堂上的人,便是不得罪也得罪的多了,只要有一人不得罪,那就行了。」
楚瀾看著她這一臉無所謂的模樣,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你不要依著陛下現在寵著你便……」
「誰說那個人是陛下?」不等楚瀾說完,章青酒便皺著眉頭打斷了他的話,「微臣說的那個人,是你。」
她的表情是如此的正色,話也是一如既往的直白,可卻絲毫不復之前的隨意。
明明這類似的話從她嘴裡聽過多次,可這一次卻感覺格外不同,以至於楚瀾有那麼片刻的失神。就像是被某種奇妙的東西,輕輕地激盪了一下靈魂……
好半晌,楚瀾才回過神來,深深地看了一眼章青酒,抿了杯中茶水。
是今日的她,與往日裡太不一樣。
楚瀾的掩飾,章青酒沒有察覺。
因為她正在考慮要不要把那件事情告訴他……
想了想,章青酒略微斟酌道,「其實我插手也不全是想要鍾家怎麼樣?」
「那是因為蘇子衿?」腦海里瞬間浮現出今日丞相府門口的場景,楚瀾眉頭幾不可見地一蹙。
「有一半的緣故吧。」章青酒點頭,畢竟收了他的錢,便是接了他的案,後面那些不過是此事的順水推舟罷了。
這一半緣故,便能夠讓她如此?
楚瀾眸子沉了沉,「你對他之事倒是很了解。」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章青酒終於回過味來了。
她說怎麼覺得哪裡不對勁呢,楚瀾今日問的這話,怎麼聽都有點……
章青酒看向楚瀾,認真道:「殿下也知道如今寒門勢微,鎮國公雖是前車之鑑,可誰知道會不會有下一個鎮國公?豪族強橫世家自以為是,哪裡會知曉他人之苦?恨不得將天下利來盡收囊中,久而久之便是天下之積弊,民不聊生。這一次,微臣只是做了一個開頭罷了,也讓他們能夠知曉,不止是鎮國公這樣的大罪才不可饒恕,平日亦不得肆意妄為。」
見慣了章青酒插科打諢的模樣,陡然間聽到這麼一番話,讓楚瀾似乎看到那個在祈福宮沒有一絲懼怕不屈不撓的女子。
然而,不等楚瀾回過味來,面前的畫風突變。
「不過太子殿下,微臣覺得你不對勁。」章青酒眨了眨眼睛,楚瀾再去瞧那張靠近了自己的臉時,哪裡還有一本正經的神色。
堪堪別過不過寸遠的眸子,楚瀾眸色沉了沉。
章青酒眯了眯眸子,似勾魂奪魄,「殿下剛剛問的,其實是想問微臣為何和蘇子衿走得近吧?雖說蘇子衿確實不錯,如今府里也有不少人說媒,但殿下放心,我的心,我的人……都是你的。」
「章青酒。」楚瀾低低出聲,「莫要胡言亂語。」
「沒有胡言亂語。」章青酒唇角一揚,「只要殿下答應,微臣隨時掃榻相迎……啊不,自薦枕席。」
楚瀾的臉瞬間黑了。
這頓說好了由章青酒請客的飯,終究還是沒有讓她掏銀子。
經由此事後的連續幾日,章青酒對著楚瀾可謂極盡撩拔,偏偏楚瀾卻像是入定了的老僧一般,那叫一個八風不動。
是夜,就在章青酒琢磨自己要不要不再偷偷摸摸,而是直接抱著枕頭衝進去時,楚瀾突然被連夜召進了宮。
次日朝堂,楚威便宣布了一件大事。
第170章 丘狄來訪
丘狄國使臣來訪,這在大徽立國以來還是頭一回。
聽到這個消息時,朝堂瞬間沸騰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