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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乎,兩個人都愣住了。
大開的衣襟里那片瑩白的胸口,雖說那處從肩頭到胳膊的位置都還纏著繃帶,但傷勢明顯已經好轉。
章青酒咽了咽口水,緩緩地抬起頭來,「你好了?」
楚瀾眸子裡醞釀著風雲,深吸一口氣,「章青酒。」
章青酒脖子一縮,眼神變了又變,突然唇角一揚,飛快地伸手一按,「微臣恭喜殿下傷勢大好!」
房門打開,章青酒嘴角的弧度前所未有的燦爛。
終於!終於,終於不只是手指胳膊的接觸了!
房間裡,楚瀾望著那道如同腳底抹油的兔子,般的背影,終是輕輕嘆了一口氣,將衣裳拉了起來。
「木青。」楚瀾轉身開口。
「屬下在。」悄無聲息地,木青出現在了書房門口,垂著眸子。
「去查一下,她這幾日都在做什麼。」脫下濕漉漉的衣裳,楚瀾看了一眼胸口,眸子裡閃過一抹深邃。
細膩的觸感,像是一抹揮之不去的痕。
章青酒在門口處碰到了探頭探腦,一看自己出來,便立馬轉身離開的風止。
章青酒眉頭一挑,幾步追了上去,一把按住了風止的肩膀。
風止嘴角一抽:「你怎麼就出來了?殿下喝藥了嗎?」
對於風止明明做賊心虛,卻要表現得正氣凜然的模樣,章青酒大度地笑了,「有時候,善意的謊言也不錯,小輩越發的明事理了。」
如果一開始不清楚,那現在可沒有什麼不明白的。
「你胡說八道什麼。」拍開章青酒的手,風止一臉怒意地往回走,卻在聽到身後那串銀鈴似的笑聲時,悄悄地勾了勾唇角。
他想,已經整整三日臉色不霽的殿下,今日心情該能好些。
第148章 春來失蹤
「小姐,出事了。」當章青酒回到院子裡的時候,雲雀第一時間迎了上來,往日裡冷靜的臉上帶了幾分慌亂。
「嗯。」章青酒點了點頭,看了她一眼繼續朝裡面走去,「紫蝶今日做了什麼?」
今天走得太匆忙,都沒有在楚瀾那裡用了午膳再回來,當真是失策。
「紫蝶……」雲雀話到了嘴邊又吞了回去,深吸一口氣,「小姐,春來不見了。」
她昨日就發現春來一整天都不在院子裡,原本以為是忙別的事情去了,誰知今日再在府里找了一圈,仍舊沒有發現他的身影。
「嗯。」章青酒挑了挑眉頭,繼續朝花廳走去。
「小姐!」雲雀終於急了,伸手拉住章青酒的胳膊道。
「府里可有丟東西?」章青酒停下了步子。
「不曾。」雲雀皺眉。
「可有人傷亡?」章青酒再道。
「沒有。」
「府里可有剋扣他的工錢?」章青酒勾了勾唇角。
雲雀嘴角抿了抿,眼裡閃過一抹糾結,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既然他不欠我們,我們也不欠他,走了便走了。」章青酒微微一笑,拍了拍雲雀的肩膀,「不必多想。」
「可是他來歷不明……」雲雀深吸一口氣,終把自己內心擔憂說了出來。
一身不俗的功夫,卻在入府時被打成那樣,膽子還膽大包天,怎麼看身份都不簡單。
見雲雀臉上滿是憂慮,章青酒笑著搖了搖頭,上前道,「雲雀,這個世上該走的人留不住,不想走的人趕不走,他若執意要傷害你,搖尾乞憐也是無用,但求問心無愧便好。」
「可是我擔心他會對小姐……」雲雀咬了咬牙。
這才是她真正害怕的事情。
別有所圖。
「他?」章青酒挑了挑眉,揮了揮手邁著輕快的步子轉身繼續朝花廳走去,「不至於。」
楚瀾一個人是她的克星還不夠?當這誰都能夠成為她的威脅?
三年一次的京都詩會還有三日的時間。雖說詩會名聲在外,但因為參會人員皆是一眾才子,不喜大肆喧譁,過往便也是悄無聲息的過去了,到了最後若是有人一鳴驚人亦或是驚才絕艷,才會由現場記錄的筆者將當日的訊息傳將出來,讓世人回味無窮。
但是今年,卻儼然與過往不一樣。
章青酒撐著胳膊數著在自己攤子前面經過的人,十有八九竟都是在討論著今年的詩會,而他們的話里,無一例外都出現了同一個名字:蘇子衿。
「聽說了嗎?今年的詩會,有個叫做蘇子衿的居然揚言要挑戰過往的三甲!」
「這事大街小巷都傳遍了,怎麼可能不知道?」
「這蘇子衿是何等人物?竟然敢如此大放厥詞?」
「不知道,不曾在哪裡聽過這號人,無名之輩罷了。」
「若是無名之輩,哪裡敢如此放出話來,說不定真有點真材實料?」
「那可說不準,這保不定就是譁眾取寵呢?」
「這倒也有可能。」……
如此話語,比比皆是,不絕於耳。
章青酒聽著聽著,便又換了一隻胳膊撐著,繼續聽。
「怎麼樣?這事兒咱們要不要去看看?」
「那是一般人能去的嗎?得要薦信才行。」
「你若想去,兄弟我自然弄得到!」
「那這還有什麼說的,有熱鬧不看王八蛋啊!」
……
章青酒幽幽地嘆了一口氣,這事如今鬧得如此沸沸揚揚,蘇子衿便是想躲只怕也躲不了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