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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闕作為太子府的常駐太醫,在楚威的吩咐下早就知道了自己的使命,也明白了什麼看了也當做沒看到,聽了也假裝聽不清。
而自從知道了小章大人的「神奇」後,他更是明白了自己這所謂的「常駐太醫」的「存在意義」。
見跟自己進來的幾個都愣在了原地,上官闕暗暗搖了搖頭,將手中的藥箱在一旁放下,起身走向楚瀾的床榻。
拉過楚瀾的手搭上,上官闕挑了挑眉頭,便放了下來。
接著又拉起了章青酒的手。
這是她第一回 給章青酒診脈。
第一回 是在楚瀾生辰的那夜,不過那一夜是太子親召,他只確認平安無恙便退了下去。
而這一次……為何他會有種如此奇怪的感覺?
明明這個女子體內如若遲暮,虛空無己,卻又有種強有力的生機源源不斷地輸送生氣。
可當他再要仔細診斷之時,卻又像是憑空消失了,怎麼都探不出來了。
經過那些事情後,上官闕早就知道眼前這位小章大人或許和他們有所不同,可是這也……
就在上官闕糾結之時,站在門口的幾個人終於回過了神來,一個個雖然急切,但小心翼翼地上前詢問。
兩道聲音幾乎同時脫口而出。
「太子殿下怎麼樣?」
「小章大人怎麼樣?」
聽到自己耳畔傳來的聲音,火舞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地轉頭看向一臉大不自在的風止。
小子,明明早就將人放在心底並且認同了,臉上卻非要裝不待見。
許是火舞的眼神太過直白,以至於風止想假裝看不到都難,只好硬著頭髮道,「我就是怕她死在了咱們太子府,到時候鬧出麻煩。」
上官闕診斷完之後沒有神色大變,眾人都沒有,這便說明楚瀾和章青酒已經無大礙。
「哦,原來如此……」火舞微微一笑,狀若恍然大悟地長吁一聲。
風止呼吸一窒,正要說話,卻被跟進來的水藍打斷。
狠狠地瞪了風止一眼,水藍輕哼一聲,「再打情罵俏就出去!」
風止和火舞皆是一怔,面面相覷相顧無言。
打情罵俏?他們?某個人指桑罵槐呢?
但看著水藍微皺的眉頭,二人還是見好就收,轉頭看向上官闕。
水藍眯了眯眸子,「太子殿下如何?」
「雖然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麼。」上官闕摸了摸鼻子,心想或許他也知道發生了什麼。畢竟這一路走來,府上的下人都傳開了。
一個女子抱著太子殿下如履平地的行為,在太子府里給人的震驚與津津樂道的程度,絕對不亞於八皇子楚闊被廢來的遜色。
「但是現在,已經無礙了,只需等太子殿下醒來即可。」
「那她呢?」風止還是沒有忍住,上前一步指著章青酒。
上官闕眯了眯眸子,看著半靠在楚瀾床榻上的女子,眼神里閃過一抹深邃,但他很快便道:「和太子殿下一樣,休息醒來後就好了,本官給殿下和小章大人都開兩副鎮本固原的方子,待得他們醒來,讓他們喝下罷。」
「有勞上官太醫。」得到了上官闕的肯定,火舞懸著的心也總算是放了下來。
上官闕走後,整個寢宮又安靜了下來。
水藍眸子閃了閃,雖然知道楚瀾無礙自己應該歡天喜地,可是眼前的這一幕,讓她怎麼都高興不起來。
這個女子,有什麼資格靠在太子殿下的榻上?臥在他的身邊?
「你們就真的信她?」水藍咬了咬牙,「為何我覺得就是因為她,殿下才變成這樣的呢?」
「水藍。」火舞眸子一沉,「有些話,不該說的便閉嘴。」
水藍呼吸一窒,轉頭看向木青,「你也信她?」
木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最後一個手刀落下。
「你?!」水藍還想說些什麼,卻最終無力地倒下。
木青一把接過撈過她的身體,半抱在懷裡,轉頭看向一旁雖早已習以為常卻仍舊目瞪口呆的二人,一臉平靜地點了點頭,「走嗎?」
「走,走!」火舞和風止嘴角皆是一抽,快步跟上了木青的步伐。
兄弟,狠還是你狠!
屋裡,人來得快,去得也快。
是夜丑時,楚瀾緩緩地睜開了眸子。
當他發現自己正躺在寢宮的床榻上時,眉峰微微一皺,正要起身,卻發現身邊竟是不知何時還半靠著一個人。
一張乾淨的小臉,近乎透明的肌膚透著幾分無力的蒼白,小巧的瓊鼻紅潤的唇,微彎的眉頭時不時的蹙起,不知正做著什麼夢。
月光從一側透明的小窗里照進來,映在她那一頭如瀑布般傾瀉而下的墨發上,在月色下散發著淺淺的光暈,柔軟非常。
勾魂奪魄,亦如她的人。
楚瀾眯了眯眸子,手指伸出,卻又在半空中頓住,緩緩地收了回來,最後嘴角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容。
又是這樣,又是她救了他。
然後,她又受傷睡在了自己的身邊。
其實在飛身而起救下她的那一刻,他就有預感自己會出事,可他還是抱著幾分僥倖,或許他不必次次要她如此。
可是事實證明,他還是做不到。
嗤笑一聲,楚瀾眯了眯眸子,「你是怎麼做到,明知道接近本宮就會讓自己受傷,卻還一而再再而三的說出要嫁給本宮的話的呢?」<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