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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雲捲雲舒,陽光在頭頂形成一個又一個五彩斑斕的光暈,一切看起來如此的平靜又溫暖。
「丫頭,你在看什麼?」楚詢看著突然停下的章青酒,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雖然她肆無忌憚地叫自己「妄言」。但他卻是叫不出她的閨名的,叫「章青酒」三個字,他又覺得過於生疏。
思來想去,唯有「丫頭」二字最為合適。
「看天上的人。」章青酒眯了眯眸子。
楚詢愣了一下,接著忍不住笑了:「丫頭說笑,天上哪裡會有人?」
雖說他們於祈福鬼神宗廟之事看中,但並不代表他們真的就以為這是真的。
只是身處其位,有些話可說,有些話不足為外人道也。
「哪裡都有人。」章青酒垂下眸子,眼裡多了幾分深邃。
楚詢只當她是開玩笑,無奈地搖了搖頭,「好了,莫要再說,隨我去看看那坍塌嚴重的幾處罷。」
「好。」章青酒點了點頭。
雖說心裡知道此事只是走個過場,但楚詢事情卻做得十分細緻,左邊看了右邊看,上面看了還要低頭看,就差把角角落落摸了個遍。
這兩日艷陽天,可坍塌的祈福宮的斷壁殘垣終究還是髒亂不堪,還有不少濕漉漉的泥巴。
不一會兒,風流尊貴的大徽靖王爺一身淡紫色的精緻錦服就沾滿了泥濘,活像一個剛剛從泥坑裡面出來的泥腿子。
而章青酒就不一樣了,站在不遠處的樹下,太陽曬不著,雨水淋不到,端的是一個雲淡風輕,歲月靜好。
於是乎,靖王爺不樂意了。
「丫頭,你今日隨我過來,好歹你也幫著看看,讓我給好回去給陛下交差啊。」楚詢無奈一笑道。
「我看著呢。」章青酒挑了挑眉頭,轉了轉身體,望望著,瞅瞅那。
楚詢嘴角一抽,嘆了一口氣,罷了罷了,指望這小狐狸,簡直就是自討無趣。
過了約摸一個時辰,楚詢終於將東側南側都給看完了,望著還站在原地神清氣爽的章青酒,再看看滿身泥濘的自己,楚詢無奈地搖了搖頭,「走吧。下山。」
「怎麼說?」章青酒點了點頭,跟上他的步伐。
「就按照原本的說唄。」楚詢嘟囔了一聲,「這碼算是過去了,接下來就是重修祈福宮的事兒了。」
「重修?」章青酒眉頭狠狠一皺。
「是啊。」楚詢眯了眯眸子,語氣有些感慨。
「我勸你們最好不要。」章青酒道。
「為何?」這祈福宮修建不易,再來一次倒是勞民傷財。但這象徵著皇家威儀,不修是絕對不行的。
章青酒想了想,「我和你說了,你能夠讓它不修嗎?」
楚詢愣了一下,笑道,「此事我如何能夠決定得了?回去吧,此事你無需再管了。」
對於章青酒的話,楚詢並沒有放在心上,只當是她看到眼下這般模樣,擔心祈福宮再修還是會坍塌,到時候又會平白惹出禍端。
兩人一路行至半山腰,正準備上馬車,卻發現那停放的位置竟是多了一輛。
楚詢當即皺了皺眉頭,快步走上前去,敲了敲那馬車的車窗,「不是讓你別插手嗎?你怎麼過來了?」
「靖王爺,太子殿下沒來。」帘子被人挑開,風止從裡面出來,朝楚詢行了一個禮。
「沒來?」聽到這句話,楚詢暗暗鬆了一口氣,指著馬車,「那你這是?」
只見風止又朝他身後行了一個禮,「小章大人,太子讓屬下前來接你入府,去看看那觀星閣是否如你所願。」
「好。」章青酒唇角一揚,二話不說便上了太子府的馬車。
「你們這……」楚詢抽了抽嘴角。
這事情,怎麼覺得哪裡不對勁?
怎麼他就成了沒人要的那個?
「靖王爺,小的告退。」待得章青酒上了馬車,風止立即打馬回去。
馬車裡,章青酒看著自己離楚詢越來越遠,轉頭一笑,「他呢?」
「誰?」風止眉頭一挑,臉色緊繃。
「別裝傻。」章青酒笑彎了眸子,「我知道他來了。」
風止呼吸一窒:「你又如何知道?」
「我聞著他的味道了。」章青酒回答道。
風止:……
這女人是屬狗嗎?還聞到味道,當我家太子殿下是盤菜嗎?
「不信我不怪你,畢竟你遲早會信,可你罵我,又罵他,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章青酒幽幽嘆了一口氣,「是吧,侄孫兒?」
風止猛地怔住,也不知道究竟是因為章青酒的前一句話還是後一句話。
「殿下……殿下讓我來接你,他在前面馬車裡等你。」深吸一口氣,風止鬱悶道。
「早說不就好了。」章青酒勾了勾唇角,臉上蕩漾出一抹笑容。
不一會兒,馬車緩緩停下。
望著那輛對自己可謂是充滿了誘惑的馬車,不等風止開口,章青酒便從善如流地打開帘子鑽了進去,「你是來接我的吧?」
「你……」沒有想到眼前這個人會這麼快進來,也不曾料到她會直接問出這樣一句話,對上那張明媚燦爛,明顯帶著歡喜之色的臉,楚瀾眯了眯眸子,別開了頭,「觀星閣差不多了,可以去看看。」
「好。」章青酒微笑著點頭,滿眼都是星辰,回答得那叫一個響亮爽快:「你說去哪裡就去哪裡。」<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