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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這天,安玖去了一趟金蛇山莊,見了金燕婉一面。

  「燕婉,你開始習武了嗎?」一看到金燕婉,安玖便問。

  金燕婉一詫:「你怎麼知曉?」

  安玖指一指她掌心:「你看你的手。」

  金燕婉將手伸出來,原本白皙嬌嫩的手上,此刻竟都是一片血肉模糊的傷痕, 那是磨出來的血泡被刺破後留下的痕跡。

  金燕婉低頭看一眼,又笑著縮回手:「只是練劍磨出的繭子罷了, 我習劍晚, 若再不刻苦努力,如何追得上別人十幾年打下的基礎?」

  見她神色間不見抱怨,只有一片坦然, 往日裡那股子清愁也消散無蹤,安玖便也不說什麼了。

  她知道, 金燕婉追求的便是這個。

  金燕婉又再三叮囑安玖:「我那日跟你說的話, 你千萬銘記於心, 一定不要告訴別人, 我連父親也沒告訴。」

  安玖心虛地點頭:「好, 我絕對誰也不說。」

  兩人簡單說了一番話,安玖告知自己即將去無音寺的事, 金燕婉送了她一些盤纏, 約定好下次再見, 便分開了。

  其實真要說起來,她們認識也才幾天,卻是一見如故,也算有緣。

  -

  金蛇鎮外的船塢上,安玖背著包裹小心翼翼踩著木板,走上那不大的小船。

  金蛇鎮只有小船,船艙里最多能容納四五個人的那種,甲板上站著一身披蓑衣的老船夫,手中撐著一支竹竿,負責送他們去附近的城裡。

  安玖不想擠空間狹小的船艙,上船後便站在甲板上,轉頭看身後還在岸上的裴寂。

  「你們怎麼上來呀?」她揚聲問。

  阿七嘿嘿一笑,道:「這還不簡單?」

  說罷,他便兩手端著那輪椅,身形一躍,輕飄飄從岸上飛到了船上。

  沉重的輪椅落上甲板,卻連一點聲也沒發出,只有小船輕微晃了晃,盪起一圈細小的漣漪。

  另一頭的船夫喝彩道:「少俠真是好身手。」

  阿七供一拱手:「過獎過獎。船家,我家公子這輪椅放在船頭,可有什麼不妥?」

  船夫擺一擺手道:「放心,老夫撐船撐了三十年了,隨便他在哪,即便是在船頂,也絕不叫他落水了去。」

  「如此便好。」阿七說完,便格外自覺地鑽進船艙,只留下安玖和裴寂兩人在船頭。

  船夫吆喝道:「各位坐穩了,船要走了。」

  安玖連忙挨著裴寂的輪椅在甲板上坐下來,順手扶住他的輪椅車把。

  「你這是做什麼?」裴寂問。

  安玖眨了眨眼,小小聲說:「我怕等會船要是晃起來,你會滑進水裡去。」

  然而即使她壓低了聲,不遠處的船夫還是聽見了。

  「小姑娘,老夫蓑衣翁的名號可不是吹出來的,你可瞧好了。」

  話畢,安玖只覺身下小舟一盪,瞬間就如一片樹葉似的,飛速往前滑去。

  那老船夫顯然也是個身懷武功的江湖人,長杆一撐,小船便如臂指使,靈活地躲過河流中的暗礁和彎曲路段,輕快地一路向前。

  這船的確穩得出奇,別說晃悠了,簡直如履平地。

  安玖默默放開抓著輪椅的手,若無其事地轉過頭,裝模作樣去看周圍的湖光山色。

  看了一陣,又轉回來,問身旁的白衣公子:「裴寂,你有沒有練那個啊?」

  「哪個?」裴寂目露疑惑。

  「就是那個呀!」見他似乎沒懂,安玖傾身湊到他耳邊,怕再被人聽見,這裡的武林人耳朵都靈敏地出奇,她幾乎貼在他耳朵上,細聲說道,「就是那個能治你腿的秘籍呀!」

  少女靠的太近,說話時呼出氣流全都鑽進耳廓里,耳朵像是被一隻暖烘烘的小手揉了一把,癢意直入心底。

  裴寂身形微微向後靠,拉開兩人距離,輕咳一聲道:「還沒有。」

  少女小臉頓時浮現恨鐵不成鋼的神色:「唉,你怎麼還不煉呢!」

  裴寂指尖摩擦著微涼的扇骨,面上不動聲色,緩聲道:「不急,也不是一時半刻的事。」

  見他一副慢悠悠的樣子,少女似乎頗為急切,狠狠瞪他一眼,氣悶地轉過頭去。

  她背對著他坐著,用常人都能聽見的聲音指桑罵槐道:「哼,皇帝不急太監急,啊呸本小姐才不是太監……死裴寂,本小姐好心寫下來給你你還不領情……」

  少女在那邊嘀嘀咕咕,裴寂面色頓了頓,卻還是兀自沉默著,沒去哄她。

  他已下定決心,不會再如往常那般縱容她,自不可能就此破功。

  詩句中說的「輕舟已過萬重山」果真不假,才半上午,他們便已抵達附近一座城,搭上了一艘大客船。

  客船上有房間,一行人選房間的時候,安玖選了林清妍隔壁。

  大概是報復裴寂上午不理她之仇,大小姐一路上看都沒看他一眼,每次裴寂看向她時,她都拿一個後腦勺對著他,生氣得相當明顯。

  就連林清妍與賀子擎都看出來了,幾次暗示裴寂去哄一哄那負氣的大小姐。

  裴寂只是微笑,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

  以他對大小姐的了解,最多氣一個晚上,她便會忘了這事了。

  傍晚,客船在沿途一城鎮停下。

  這條水路多淺灘渦流,所以為了安全,夜間一般不會行船。

  安玖氣的晚上沒出門吃飯,躺在床上等著,等了半天,門被敲響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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