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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以這星宿首領,恐怕只有孛羅計氣四位,剩下的全以二十八宿稱。其餘三位至少足夠藏頭露尾,也就黎殊燈急著殺道侶,連暴露身份都顧不得。

  如今仙門中幾乎滿地跑的都是穿越或者重生者,不管消息對不對,總歸是有些線索,就顧瀟然抱著個傻系統瞎眼摸過河,疑問遠比知道的多,對所謂的「星宿」還是一知半解,兩眼一抹黑,但這不妨礙她丟出點東西詐黎殊燈,反正不要錢。

  「通過往屍體上寫星宿來互認身份,你們還挺有創意。我說怎麼宿案這麼多年一樁都沒告破——哦,你那樁除外。原來放眼一看全是內鬼,這可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己人查自己人。」顧瀟然玩味道,「這麼看來,你們這些星君之間恐怕也就只連著一根重生的臍帶,真放到桌面上也不見得一條心,互相之間連真身都不敢露哪。」

  黎殊燈冷冷瞟她一眼,繼續忙著悟她的道。

  顧瀟然不放過她:「不過我很好奇,星君們少不得不在一座山頭,甚至不屬同一個門派的,就真能看著自己的同門隨便被殺?就像黎曳,崑崙這麼大一個仙門,山上星宿應該也不少了,他們都同意讓你殺?你們這可了不得,這是跨越門第跨越身份鴻溝的大愛呀!」

  黎殊燈忽然冷哼一聲:「你以為這世間的一切顛倒、一切錯位,其因何起?其源也何?天下混亂,皆出自舍禍。舍禍自稱穿越者、異世之人,奪人身體、搶人氣運,逆天下靈脈,一切離亂皆因其出,一切禍亂蓋自此始。舍禍,以及被舍禍波及的那些人,早已不是什麼同門。一經發現,格殺勿論。

  「這些年舍禍愈多,天下愈亂,天下靈脈動盪。仙家傳承乃至整個世界都已經快走到尾聲,誰還會短視地囿於門派之別?除舍禍之急要,高於一切!」

  「世界要毀滅了?」顧瀟然問,「這是什麼說法?一群亂闖進來的人,還能把天撐塌不成?」

  黎殊燈彎了彎唇角,眼中露出幾分「看穿你了」的得意:「到此為止吧,顧掌門,簡星粲什麼都沒告訴你,不是嗎?他也絕不可能告訴你。」

  她放在腿上蒼白的五指攥緊了,衣袖一抽,垂在大腿上的金鈴滾了下去,「鈴鈴」兩聲輕響:「你只需要知道,像我們這樣的地上活鬼跟你不一樣,生死對於我們來說根本沒那麼重要,只要能殺盡舍禍,我不惜一切代價,再粉身碎骨一萬遍也不足惜。」

  顧瀟然:「然後始終走在粉身碎骨的路上,被困在一段凝固不變循環往復的時間裡,永遠也到達不了真實的世界是嗎?」

  黎殊燈又閉上眼。

  「好吧,好吧。」顧瀟然道,「為了你殿裡這些寶貝好,還是讓我們來談點別的吧——簡星粲為什麼絕不會告訴我?他現在就在十方待著,你覺得我撬不開他的嘴?」

  這回黎殊燈睜眼了,一雙略長的丹鳳眼將她從頭到腳掃了一遍,看得顧瀟然直覺自己被三大桶冰水澆透了。

  「我們中大部分人因為相似的仇恨走在一起,」她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還有極少數身上長著軟肋,拔不掉,碰一碰就能讓他們生不如死,所以不管本身願不願意,都永遠不會背叛我們。」

  顧瀟然頂著她似笑非笑的神情,一個寒顫從頭打到腳,頭髮絲都險些立了起來。這種感覺她不久前才經歷過,就在看簡星粲頂著一張純善的面孔管自己叫師姐的時候。

  系統偏生又在不該機靈的時候瞎機靈:「哦?親親,她的意思是不是說……」

  顧瀟然:「閉嘴!」

  她直覺不能再這樣聊下去了,聊不出實際的內容,還有被對方帶著跑的趨勢,於是情急中一低頭,看向黎殊燈腰上輕輕做響的金鈴。

  黎峰主如今一身從頭素到腳,大有原地坐化乘風而去的架勢,渾身上下就只戴著這麼一件配飾,不由讓她有點好奇能得這大器修青眼的究竟是什麼神物,伸手指指:「鈴鐺不錯,能借我看看嗎?」

  黎殊燈竟沒拒絕,目不斜視地解下繫繩,拋了過來。

  顧瀟然抬手接住,就聽黎殊燈悠悠道:「抓穩了,裡面可封著一個人的靈台。」

  劍修的手當然很穩,聽了這話卻反而一個手軟,好像東西燙手,差點把鈴鐺直接甩出去。

  「原來黎曳的靈台不在你身上?真是好算計啊,黎峰主。」她驚詫道,「那你當時為何不否認?只要在你身上搜不出來散寒,這案子要想破,估計還得花一陣功夫呢。」

  黎殊燈:「我的東西,哪怕摔碎也該由我來,讓所有人都知道,他生也由我,死更由我,從頭到尾不假他人手,所以少覬覦我的東西。這樣不是更好嗎?」

  顧瀟然同情地點點頭:「你們這些人身上多少都要帶點瘋,我理解。你可以試著控制控制,先從以簡星粲為反面教材開始——不過天下法器不儲神識,這是鍊氣弟子都懂的道理,你這鈴鐺怎麼可能把黎曳的靈台完整吞進去?」

  黎殊燈隨意道:「煉進去就成。上古煉器道的大能,甚至連山川河流都能煉入一器之內,這算什麼。」

  若非顧瀟然才經受過簡星粲種種壯舉的洗禮,眼下承受能力登峰造極,怕是真不敢再與她同處一室下去。饒是如此,她也默然一瞬,才問:「神識煉入法器?那這還能算人嗎,更像是一個鈴鐺突然通了點靈性吧?高興它就響兩聲,不高興也響兩聲,連個屁都放不出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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