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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瀟然慍怒:「我什麼時候騎過你……不是,少廢話,簡星粲那小狐狸在往這邊走了,我問你說!」

  「好吧。」時洇嘲諷地笑笑,「男女主麼,當然就是被我這個惡人拆的七零八落的那對鴛鴦眷侶了。」

  顧瀟然:「哪一對?」

  時洇奇怪地看她一眼,剛要開口,目光忽然被旁邊什麼東西牢牢吸引過去。她眼角抽動一下,麵皮驟然間繃的死緊,冷聲道:「是你……」

  黎殊燈隔著幾丈遠準確對上她的視線,嘴角慢悠悠一掀:「我怎麼了?」

  「我姐姐連鍊氣修為都沒有,如何在須臾之間得到消息,神行數里上山,還能悄無聲息地躲過從山下到山上無數築基弟子的耳目?」時洇道,「根本是你搞的鬼!」

  「真能異想天開。你姐姐一直待在不歸山腳,我要如何穿透你十方護山大陣接觸到她?怎麼你現在黔驢技窮,只剩反咬一招了嗎?」黎殊燈道。

  「這個問題恐怕就要問你自己了。」時洇十指緩緩陷進掌心,「畢竟這也不需要你親自出手,只要有人替你把遮掩形跡的金丹級法器遞到我姐姐手裡,再哄她在關鍵時刻上山,不就能達到你的目的了。」

  先前十方派到崑崙的細作才被一個個拔出來,這邊就又鬧出了一樁瓜田李下,兩座山門數百年來東西相對關係微妙,竟在二人一來一往中越發水乳交融了。本就焦頭爛額一腦門官司的曲皎實在看不過眼,出來對顧瀟然拱手道:「顧掌門,既然剩下的都是你十方家事,我們也就不再叨擾了,下回有機會再來拜訪。」

  說是拜訪,但以他們鬧出的陣仗,下次若真有哪位崑崙勇士想不開非要往十方門口戳,恐怕不歸山門前雕的兩隻圓眼石獸都要啐他一口。

  顧瀟然求之不得:「好,快走,不送。」

  黎殊燈卻把眉一橫:「這麼說,顧掌門是當真鐵了心要留這位名不副實貨不對板的時峰主了。你圖什麼,十方現在格外鍾情撿垃圾麼?」

  她像根多出來的支樑柱直愣愣戳在門前,正好擋住了曲皎出門的路。想來以她現在表現,恐怕整個東海沉鯨灣的水加起來都沒有她對時洇的仇惡深,她又偏不像時洇是個心思格外長格外能忍的,寧肯蟄伏百年也不想因為冒進失手,是個血屠仇家滿門、劍砍背誓道侶的狠角色,眼裡容不下一粒沙子,哪怕跟仇人綁在一起摔個粉碎也看不得她輕鬆逃過這一遭。

  正僵持不下,顧瀟然緩緩嘆了口氣,卻聽到一邊傳來一聲比她還大聲的嘆息。

  「殊燈啊……」傅無憑扇著扇子走過來,也被這跟板直的柱子擋住了去路,一雙狐狸眼溫和地看著黎殊燈,嘴裡慢悠悠晃出一句,「阿曳還未出葬,你就不要再讓我為難了罷?」

  黎殊燈面色劇變,如同被人當胸打了一拳,倉促看了他一眼,一言不發,轉身逃也似的疾步飄出門,竟是真的撂下時洇不管了。傅無憑攏著摺扇沖顧瀟然一揖,跟曲皎前後腳也走了。這場轟轟烈烈的心戰打到尾聲,竟說不好究竟是誰占了便宜,誰又能比誰痛快一點。

  封南送緊隨其後,他不知道靠在座椅上睡了多久,一頭雞窩看上去起碼有三五隻母雞在裡頭抱過窩,搖著頭道:「人生爾爾。忠士卸磨,鴛鴦斷腿——不如喝酒。」說罷拍了一下顧瀟然的肩膀,「我那剛收了一壇藏了百年的『雀舞』,蓋一開那味到,嘖嘖。都怪這些雞毛蒜皮,都沒喝上一口,改日你一定來喝,不然我親自來把你綁下不歸山!」

  顧瀟然:「成成成。大話不要隨便說,縛仙網裡等著你。」

  主殿裡一下空了大半,許化琉踮著腳:「那我也……」

  「你跑什麼!」顧瀟然掌心生眼一般準確伸手,一把將他揪住,「之前受傷的弟子都安置妥當了?」

  「是……」許化琉目光頓時做賊似的亂瞟,下意識在一旁時洇身上颳了一眼,「那個,其實……也沒有很多人受傷。」

  顧瀟然瞬間就明白了,謝尉塵被道侶拿來當了人形兵器使,這兵器居然還能進行精確設定,不是大範圍殺傷型的,揮出去的招九成九估計都招呼到黎殊燈和曲皎兩人身上了,剩下的十方弟子則有九成九都聽了自家峰主的指示,倒地上裝死。時洇這招壁虎斷尾行的倉促,居然還挺周全,血沒冷到一定程度還真做不到。

  她頓覺索然無味,揮手示意許化琉愛往哪滾往哪滾。許化琉頓時腳不點地飛了出去,跨出門檻的時候差點同一人迎面撞上。

  穆子青身形一晃,慌忙避開:「許師叔……嗯?」抬頭時許化琉早沒影了,只好笑嘻嘻地跑到顧瀟然面前,「師父!」

  顧瀟然:「你怎麼又回來了?」

  小少年有些訝然地看了簡星粲一眼:「簡師叔叫我來的,說是……」他動作有點猶豫地拿出一捧編的細密的白絲,赫然是一捆縛仙網,「說是押時師叔候審。」

  他這邊聲音越來越弱,時洇卻泰然自若,眼角洇出的紅色已經慢慢褪淨了,姿態挺拔,又是一個冷靜自持的時峰主,甚至還能對這位冒冒失失的師侄淺笑著點點頭,主動伸出手臂。

  顧瀟然閉眼揉了揉額角,對徒弟道:「看好時沅,搜她身上有沒有什麼高階法器。」然後就疲憊地揮手,讓他捆了人趕緊走。

  偌大的主殿終於安靜下來,顧瀟然睜了眼一看,驚訝地發現這裡居然還剩一個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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