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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離:……?

  故離:我的建議是先冷靜一下。

  *

  仙家半壁淪陷,故離被魔頭抓到魔巢深處,層層封鎖,不見天日,不許出入。

  故離被生擒後,眾人皆心神不寧,琢磨傾河仙君究竟要被梟首示眾還是千刀萬剮。

  第一天,沒傳來故離身死的消息。

  眾人:魔頭肯定還在計劃怎樣才能讓傾河仙君死的痛苦萬分。

  三天後,沒傳來故離身死的消息。

  眾人:魔頭這是在折磨仙君,一點點的凌遲她啊!

  一月後,還是沒有故離已死的消息。

  眾人:壞了,魔頭該不會拿仙君煉藥去了吧?

  不知多久後,終於有風言風語傳出,說有人見到故離在魔巢里,完好無損,身上連一點皮都沒破,魔頭喻扶辭則圍在人旁邊打轉,一刻都不離。

  眾人:嗯……?

  宿敵?你們最好是

  第2章

  看到沒有?人家比你想的能忍多了。

  這一瞬凝滯的氣氛讓系統不存在的肩膀都抖了一下:「幹嘛呀親親,人家好好看你不要凶美人嘛~」

  簡星粲的笑容連抖都沒有抖一下,慢條斯理地起身站到她身邊,又順手拿起桌上的茶壺給她把水斟滿,動作絲毫不見屈辱,甚至還有點樂在其中的意思,卻看得傅無憑根本不敢開口問為什麼沒有他的水。

  「是我的錯,掌門不要生氣。」他輕輕一笑。

  「看到沒有?」顧瀟然對系統道,「人家比你想的能忍多了。」

  她沒有當著外人問自家罪的習慣,遂擺手起身:「傅掌門,我送你出去吧。」

  臨出門時,她回頭猛送一個警告的眼神給黑銀搭配的青年,用口型道:「你好自為之。」

  簡星粲停步,識相地沒有跟上去。他站在大殿門前,漫山紅楓瑟瑟中,那抹如火的緋影猶勝秋末草木萬千,映在他黑沉的眸底。直到緋衣消失在石階盡頭,他才倚著門框若有所思,黑眸在沒有血色的眼瞼上悠悠一轉,忽然笑了起來。

  ***

  仙門怕御不穩劍的弟子們上下衝突,門內上空無許可禁飛。峰巒雄偉,下山的路有點遠,對金丹修者來說倒不算什麼。

  顧瀟然和傅無憑並肩踏著長長的石階往下走,不見如何用勁,速度卻快如乘風而下。

  快到山腳時她忽然偏頭,沖傅無憑輕聲道:「常恐秋節至,涼飈奪炎熱。棄捐篋笥中,恩情中道絕。(注1)」

  傅無憑回頭看她一眼,意味不明。

  她再接再厲:「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注2)」

  傅無憑眼神微動,久未言語,半晌唇角一勾,忽然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顧瀟然:??

  有病啊,對暗號呢你笑什麼笑?你笑是幾個意思,不笑又是幾個意思?

  到底什麼意思?

  走到山腳時,日頭已經徹底升了起來,山中晨霧消散,日光晴好,群山萬里連朵雲都沒有,照徹漫山層層疊疊的秋楓林。

  山道最後一處拐角之後,十方山門顯露出來。門樓巍峨高逾十丈,是十方太微老祖在位時的遺物,儘管年年都有弟子擦洗,上面常年日曬雨淋形成的水漬與褪色也無法銷去,靜立在長階盡頭,似乎再過不久就要融入十萬大山的軀殼之中。

  傅無憑一甩袖擺,極目遠眺:「還是顧掌門風雅,山門前都要遮羅帷,我等甘拜下風。就是這羅帷只能遮住一邊,是否小了些?」

  顧瀟然莫名其妙:「什麼羅帷?」

  抬頭一看,門樓上確實遠遠掛著什麼東西,隨山風一搖一擺,晃晃悠悠。艷陽天的日光沒有一點阻攔,浩浩灑向山脈脊樑與廣漠曠野的收束處,被它擋出一小片陰影,像錦綢上的墨跡,非常扎眼。

  傅無憑也反應過來了,找補道:「哦,原是靈幡。恕某遲鈍,真不知貴派出了如此憾事,顧掌門節哀。」

  看那柔軟的東西在風中飄飛,顧瀟然眉頭逐漸鎖緊:「你瞧瞧清楚,那似乎也不是靈幡吧?」

  兩人對視一眼,幾乎同時動作,騰身沖向山門。

  門樓在顧瀟然眼中迅速清晰,仿佛能聽到一根心弦「嘣」一聲繃斷的聲音。同一時刻,一路在她腦子裡叭叭個不停的系統放聲尖叫起來。

  山門下,隨風飛舞不休的陰影好似沒有重量,在門樓里不斷左搖右擺,搖搖蕩蕩——

  那是一張迎風翻飛的,被掏空的人皮。

  人皮薄薄一層,長發系在山門上打了個死結,不知施了什麼法,在烈風中竟還能保持原狀。死者雙目緊閉,時而圓潤時而扁平的屍身異樣的整潔,不僅臉上身上沒有一滴血,皮外套的衣服居然都還是齊整的,領口下擺一絲不亂,鑲銀腰帶上繫著一隻拇指大的蓮花鈴,在風中簌簌搖動。

  「鈴鈴——」

  「鈴——」

  顧瀟然如遭雷殛。雖然早在她接手之前十方就已經不復當年,但一張人皮居然能穿過護山大陣和底下外門弟子的層層守衛掛到他們牌匾上,甚至還是新鮮的!熱乎的!

  饒是她向來少以所謂掌門之威自居,此刻的感覺也無異於有人當著她的面把她幸苦收藏的一堆法器打個粉碎,走時甚至還用碎片堆了個雪人。

  囂張,簡直囂張!

  除此之外,她的震驚更在於此君遺容實在過於齊整,還好死不死是個熟人,叫她一眼就能認出來是誰。<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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