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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影垂首盯著自己的腳尖,主子不說話,他也不敢動。

  上次蘇小姐出事,他被調去最苦的邊關待了半個月,還是因為京城人手不夠,才勉強調他回來的,回來的時候滿身傷痕。

  就這樣站了許久,蕭晏辭才道:「把這個給週遊送去。」

  泛黃的書籍扔來,玉影忙接住,揣進懷裡。

  「順便告訴他,有什麼需要來找本王。」

  玉影頷首,領命離去。

  這是讓週遊別去煩蘇小姐的意思。

  ……

  皇帝下旨選秀。

  離靳長涯回來快兩個月了,蕭晏辭帶蘇年年一起去驗收成果。

  已是冬末,隱隱有開春的意思,冰雪雖還沒有消融,天氣也比之前暖和了些。

  推開門,入眼的場景讓蘇年年唇角一抽。

  靳長涯大喇喇坐在院中間,最起碼有五個年輕貌美的姑娘圍著他捏腰捶腿,朱柳穿著輕薄衣裙,站在幾人不遠處,以腳尖為點,不斷旋轉起舞。

  「嗯,不錯,保持住。」靳長涯吞下美人遞來的橘子瓣,唇色殷紅,鳳眼媚意橫生,滿院竟沒一個女人比得上他的容色。

  見他們二人進來,靳長涯擺擺手,美人們講故事的不講了,說笑的不說了,退到一邊乖巧站好。

  不愧是她師父啊,調教人真有一套。蘇年年在心裡感嘆。

  蕭晏辭似乎早習慣了,眸子淡漠地掃過,問朱柳:「練得怎麼樣了?」

  朱柳停下,極其規矩地朝他行了一禮:「靳先生教得很好。」

  靳長涯朝她下巴勾了一把,隨後嫌棄地放開:「你青樓出身,有點底子但不多,很笨。」

  蘇年年:「……」

  朱柳:「……」

  蕭晏辭眉心微蹙。

  見狀,蘇年年捏了捏他的手,解釋:「沒關係,靳長涯說很笨的意思,就是還可以。」

  在靳長涯眼裡,根本沒有優秀的學生,只分有點笨,笨,很笨,太笨了,笨得無可救藥回老家養豬吧,幾種程度。

  蘇年年當年也不過是個「笨」的級別。

  靳長涯聞言提起了興致。

  「年年寶貝,你居然這麼了解我啊?」似是個人習慣,他語調上揚像帶著勾子。

  聽得蘇年年頭皮發麻,一身雞皮疙瘩。

  靳長涯無視他們的反應,吃著剝好的橘子,繼續自顧自地說:「也不知道你還知道我多少秘密。」

  這兩個月接觸下來,蘇年年跟他相處太過熟稔,透露出的他的私人習慣不少,他早就習慣了。

  這麼私密的個人習慣都摸得透徹,若不是長時間跟他接觸過,根本不可能知曉。

  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這麼個故交,只是他失憶了?

  蘇年年訕笑兩聲,沒接話看向朱柳:「跳一舞看看。」

  她拉著神情莫測的蕭晏辭在石凳坐下。

  歌舞后是琴藝,一一檢查下去,蘇年年拍拍手。

  「糊弄皇帝足夠了。」

  蕭晏辭也點頭。

  雖然沒蘇年年的琴舞驚艷,但夠看了。

  「過幾日我給你安排個清白的身世,到時候送你入宮。」

  朱柳抓了抓胳膊,點頭,沒什麼驚訝的神色。

  起初被蕭晏辭救回來的時候,他帶著人皮面具,她不知道他是晏王。

  後來她被安置在這宅院,有大夫幫她治花柳病,還有人來給她講述其中利害,她終於知道晏王的用意。

  朱柳抬頭,莫名的眼神從蕭晏辭身上慢慢移動。

  她不會說的。

  等事成之後,只求留在他身邊就好。

  幾人沒有察覺她的心思,蘇年年看了朱柳半晌,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她又模樣乖順,什麼都沒看出來。

  .

  自從在王府書房看見失傳古籍後,蘇年年頻頻喜歡往書房鑽,打心底認為這裡好東西不會少。

  這日,她翻到兩本新奇的,教口技的雜書。

  蕭晏辭在書房門口把她堵住,低頭瞟了一眼。

  「口技?」他舔了舔猩紅的唇,「我會啊。」

  蘇年年:「……」

  她摸了摸腫著的嘴,給了他一拳。

  「那說的是一個口技嗎那?」

  纏人的功夫一等一,沒個正經的時候。

  蕭晏辭低笑了聲,俯到她耳邊,忽然變了一種嗓音:

  「怎麼不是?」

  蘇年年微怔,忙推開,定定看著他,半晌點點頭。

  說的也是,他雜七雜八的身份那麼多,外出辦事換副模樣,理所應當。

  她忙揪住他的前襟,興奮道:「教教我!」

  蕭晏辭抬起她的下巴,狠狠吻了上去。

  一番纏磨後,蘇年年舌尖都麻了,幾乎感受不到嘴唇的存在,才見蕭晏辭轉身往院子裡走,聲音隨風慢悠悠飄進她的耳朵里:

  「學費。」

  「……」

  按蕭晏辭的話說,蘇年年身份乾乾淨淨,根本用不上學變聲的口技。

  蘇年年當即反駁。

  「不管怎麼說,我也是那麼大組織的閣主,你不要太目中無人。」她頓了頓,「小心我讓血宗衛把聞風堂一鍋端了!」

  在蕭晏辭眼裡,不過是兔子呲了呲牙,小奶貓亮了亮爪子,毫無威懾力。

  他當即笑開,盯著她的唇,玩味道:「年年,聞風堂這鍋,可不是後廚的炒菜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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