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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歲那年,沈光明看到父親不顧哥哥的哭鬧,強行將他押上車,後來母親告訴他,哥哥生病得去醫院。
這一去,就是八年。
再見到沈權時,沈光明15歲,他看見眼前對於他很陌生的哥哥面帶微笑和他打招呼。
「光明,好久不見。」
當時的他開心的認為哥哥的病好了,可是他卻看到父親像約束犯人一般,除了上學以外,沈權一直被關在家裡,甚至規定對方的房間門必須時刻開著,每次出門都必須檢查身上有沒攜帶危險物品。
一旦附近發生什麼傷人事件,父親第一個審查的人不是別人,而是沈權。
沈光明一直無法理解,詢問父母卻得不到答案,直到有次沈權從醫院複診回來,父親看到病歷後大發雷霆,將病歷砸在沈權身上,怒罵道:「你的犯罪率竟然沒有絲毫降低!沈權,你別逼我把你送回去。」
沈光明撿起病歷,看到上面那顯眼的反社會人格障礙,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沈權會笑著與人相處,對他很好,根本不是病症上的情感冷酷,脾氣暴躁,與人格格不入的那種人。
他將這些話告知父親,可父親卻說一切都是沈權的偽裝,患上那類精神病的人,是可以一邊微笑一邊把人殺死。
直到畢業後沈權用自己打工的錢搬了出去,沈光明才感覺到家裡沉重的氛圍一掃而空。
大雨不停落下,沈權後退兩步,離開傘的範圍,大片的雨再次往他全身砸去。
沈光明有心上前為他撐傘,卻被他擺手拒絕。
沈權蹲下來把散落地上的衣服物品一一撿起放進背包。
沈光明站在原地看著,這種情況硬要去幫忙,反而顯得虛偽至極。
沈權裝好後重新站起來道:「如果你沒有其他事情,我就先走了。」
「哥,我的傘給你。」沈光明實在不想看到沈權淋雨的模樣。
沈權轉身瞥了他一眼,嘴角彎了彎道:「我現在這個樣子,還需要雨傘嗎?」
就像掉入淤泥的人,全身都髒了,還會在乎在泥潭多打幾個滾嗎?
「對不起。」沈光明除了這句話以外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他看著沈權的背影,像是想到了什麼。
「哥,為什麼你會來山莊?」
沈光明沒有直呼全名,就意味著這句話不是以一名警察的身份詢問。
沈權轉過身,這回他的微笑顯得真誠幾分,他道:「我是為了梁執來的。」
沈光明愣了一下:「為什麼?」
沈權回答的很快,完全不像是在撒謊:「因為我暗戀他啊。」
沈光明聞言頓時感覺天旋地轉。
天啊,他哥竟然,竟然還是同性戀!
如果被爸知道了......沈光明簡直不敢想像他那位嚴酷到極點的父親會對沈權做出什麼。
沈光明磕磕巴巴的說:「哥,感情有時候只是,只是一時的錯覺和衝動。」
沈權沒有因為沈光明對他的否認而生氣,只是點頭道:「所以我來到他身邊就是想確認這份感情是不是錯覺。」
「那結果呢?」沈光明小心翼翼的問。
沈權想像了一下樑執死在他手裡的樣子,笑道:「更喜歡他了。」
沈光明看著沈權燦爛的笑容,內心十分難受。
先不說梁執會不會喜歡他哥,光憑沈權患上的病就註定他一生不可能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
他的父親,包括他,都會時刻保持警惕關注沈權,以此避免沈權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
沈權這邊還在說:「關於我喜歡梁執這件事,你不要告訴他,我來這裡的事情他不知道。」
「我只是想來看看他而已。」
沈光明一聽更難受了,這段感情終究太卑微無望。
他握緊傘柄,堅定道:「會好的,你的病一定會好的。」
沈權只是給了一個微笑,轉身向外走去。
沈光明看不到,背對著他的沈權已然是換了一副表情。
一雙眼睛帶著凌厲的恨意,眼眶泛著一抹深紅,雨水進入眼中又溢出,像是淚水一般,一次又一次的划過臉頰。
可沈權的表情不像是在哭,反而是在笑。
他抬起雙手,兩邊手腕都帶著佛珠手鍊,一圈圈的纏繞,遮擋當年被束縛在病床上留下的傷痕。
好不了的。沈權心想道。
只要有你們在,我永遠都是病人。
永遠——都是未犯罪的犯人。
作者有話要說: 先聲明,本文不存在洗白反社會人格!一切都有伏筆,接下來的劇情發展絕對符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另外不走懸疑文,親愛的不帶腦子隨意看,麼麼噠。
第9章 【看完就忘】
「我說了,那人我根本不認識,我只僱傭了他們!」
「我想做什麼?我當然是想給梁執一點顏色看看!」
「警官,以我的財力和勢力,我想捏死梁執比捏死螞蟻還簡單,讓他悄無聲息的死對我來說再容易不過,我犯不著用這麼蠢的方法。」蘇寇扣右腿架在左腿上,雙臂環抱,面對警員的審問,他臉上的神情,說出來的話都囂張無比。
蘇寇扣囂張歸囂張,但是警察認為他和這起持槍事件無關,他接受審問的地方是警員的辦公區,而不是審問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