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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回到地底下嗎?」蘭妍忽然打斷了趙行的話,她緊緊掐著自己的手心,語氣卻鎮定,「地面上也沒什麼好的,你回地底下,回趙家,趙家是不會虧待你的,你畢竟是他們家的兒子,我可以送你回去。」
趙行沉默半晌。
好大一會兒後,他才面無表情地看向蘭妍,說:「今天我就當沒見過你,你以後別來找我了。」
說罷,他打開門就準備下車。
可他半個身子剛探出門外,衣角就被蘭妍拉住,她語氣變得急切:「阿行,聽媽媽的話好不好?地面上沒什麼好的,這裡很危險,而你只是一個普通人。洛鳴山也沒什麼好的,他現在身份特殊,多少人都盯著他,想害他,你和他混在一起沒好處。你聽媽媽的話,別和洛鳴山再接觸,安安生生回地底下,平平安安過一生,不好嗎?」
趙行一點點掰開蘭妍拉著他衣角的手,嗤笑一聲,眉眼間儘是冷意:「你只是怕我打攪到你的新生活而已,又何必說這些虛偽好聽的話惺惺作態,我不會離開地面,甚至還會在這個會所繼續工作,你如果不想看見我,就別他媽帶你兒子在這裡看拳賽。」
丟下這些話,他將不可置信的蘭妍拋在原地,頭也不回,轉身就走。
剛下車沒走幾步,趙行就看見了在一旁站著的洛鳴山。
洛鳴山看著他,問道:「那是你母親嗎?」
趙行點點頭:「是。」
洛鳴山:「她剛剛在車裡和你說了什麼?」
趙行:「哦,她讓我別和你玩兒。」
洛鳴山表情立刻就冷了下來,他抬頭看向車,神色森寒冷冽。
趙行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剛好看見車窗降了一半,蘭妍從車裡望過來,看著他和洛鳴山,面色難看。
趙行看著她的表情,忽然就笑了。
他偏過頭,捧住洛鳴山的臉,毫無徵兆地吻了上去。
簡直難捨難分。
趙行撕咬洛鳴山的嘴唇,搶奪著他口中的空氣,緊緊掐他的腰,力度大得像是在泄憤。
洛鳴山卻沒有像以往那樣激烈地回吻他,他身子僵了片刻,又很快放鬆了下去,他閉著眼,微微張開嘴,任趙行隨意噬咬發泄,軟得像是一團任人拿捏,搓扁揉圓的棉花。
不遠處的車子發出啟動聲,然後伴隨著蘭妍不平穩的呼吸聲一起漸漸離遠,消失不見。
趙行一把推開洛鳴山。
他看了一眼已經變成黑點兒消失在視野里的黑車,轉身向會所走去,全程面無表情。
洛鳴山在原地停了一瞬,然後靜靜跟上他。
趙行的宿舍還維持著走時的模樣,浴袍,毛巾散了一地,床鋪也凌亂,提醒著兩人走時做的荒唐事。
趙行腳步一頓,將不久前的那些荒唐事兒從腦海里擦去,轉身就在屋裡尋找煙,又把房間翻得一團糟。
洛鳴山一邊跟在他身後收拾,一邊問他:「你在找什麼?」
趙行:「煙。」
洛鳴山從口袋裡拿出一盒煙遞給趙行。
那盒煙只剩零星兩三支,不知道經歷了什麼,金屬質地的煙盒都被捏扁。
趙行接過煙,又問:「有酒嗎?」
洛鳴山:「哥哥等我一下。」
洛鳴山很快就回來了,回來時他推了一個高檔餐車。
這輛餐車看起來極為豪華,共分為三層。
夜宵,水果,菸酒,應有盡有。
洛鳴山容貌貴氣,舉止也優雅,連推著餐車為趙行布菜斟酒的動作都做得賞心悅目,讓人移不開眼。
「什麼時候學會抽菸的?」趙行碾滅手中的煙,問道。
洛鳴山:「在K13區,見你抽過,很好奇,就試了試。」
趙行:「喝過酒嗎?」
洛鳴山搖搖頭。
趙行也給洛鳴山倒了杯酒:「哥哥教你。」
說是教,趙行卻也教不了什麼東西。
他一杯酒一杯酒喝過去,可不管什麼酒都是一口悶。
洛鳴山也學著他一杯一杯地喝。
可等趙行被一杯不知名的酒嗆得咳嗽不止,臉色漲紅,洛鳴山卻能面不改色地放下喝乾淨的酒杯,一臉關心地給他遞水。
趙行冷冷看著他:「怪物。」
洛鳴山愣住,把水遞給趙行的動作也僵在空中。
趙行語氣依舊生冷:「過來。」
洛鳴山垂眸,放下水,站起來,從桌子的對面繞到趙行的身側坐下。
趙行卻忽然把洛鳴山的椅子拉近了些,兩人的臉頰幾乎相貼。
他盯著洛鳴山的眼,問:「怎麼不生氣?」
洛鳴山:「為什麼要生哥哥的氣?」
趙行:「我在罵你,欺負你,隨意戲弄你,為了惹別人生氣還隨便親了你,把你當工具,你為什麼不生氣?」
洛鳴山靜了一下,忽然笑了:「哥哥為什麼選擇把我當工具,不把別人當工具,說明哥哥心裡有我。」
趙行皺眉:「因為我媽不讓我跟你玩兒,但我很叛逆。」
洛鳴山:「那如果蘭姨說的是別人呢?哥哥會去親別人嗎?」
趙行晃晃腦袋,想了想:「可能會?」
洛鳴山臉上的笑容散了一些:「我有點生氣了。」
趙行輕輕闔住眼,靠在椅背上:「生氣就滾。」
洛鳴山抿了抿唇,從座椅上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