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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羅尼議長原本沒發現不對勁,但餐桌上的氣氛實在有些詭異,拉塞爾一句話也不說,只是悶頭夾菜,萊米萊星也是,游闕就更不談,桑亞一慣少言少語。

  「……」

  克羅尼議長停住筷子,終於發現了不對勁,冷不丁出聲問道:「雄主,我記得餐桌上不是有個花瓶嗎?怎麼不見了?」

  拉塞爾筷子一抖,菜掉桌上了。

  游闕淡定吃飯,那個花瓶不是他砸的。

  拉塞爾定了定神:「不小心摔了。」

  克羅尼議長卻沒那麼容易讓他混過去,皺眉疑惑問道:「那玄關柜上的花瓶呢?」

  拉塞爾:「也摔了。」

  克羅尼議長聞言一愣:「那裝飾架上的花瓶呢?我記得上面也有一個花瓶。」

  這兩個花瓶都是游闕砸的,他聞言也裝不下去了,把筷子擱在桌上,正思考著該怎麼開口認錯,誰料拉塞爾直接把黑鍋全頂下來了,頭也不抬道:「都摔了,改天再買幾個新的給你補上。」

  這不是買不買的問題,而是克羅尼議長不喜歡浪費,他語帶責怪:「好好的您為什麼要砸花瓶?還一下子砸了三個?」

  這下桌上其餘的蟲也都停住了筷子,面色緊張地盯著他們兩個,萊米擔心雌父和雄父吵架,猶豫一瞬還是說出了實情:「雌父,今天婚介司的那隻雄蟲又過來了,他讓我和萊星明天去馬倫閣下的公館相親,雄父一時生氣就砸了花瓶……」

  克羅尼議長聞言心中一咯噔:「是艾格斯?他又過來了?」

  萊米點頭。

  桑亞原本還沒弄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但聽見「馬倫」這個熟悉的姓氏,他下意識抬頭看向了萊米,銀色的眼眸微微眯起,暗藏鋒芒:「馬倫?哪個馬倫?」

  萊米遲疑開口:「就是……貝歐文的雄父……」

  貝歐文就是當初摘掉桑亞翅翼,最後又被桑亞反殺的那隻雄蟲,他的名字在家裡已經成為了一種禁忌,輕易不能提起。

  游闕聞言下意識按住桑亞的肩膀,有些擔心對方情緒暴躁,但沒想到桑亞只是緩緩收緊指尖,攥住了手裡的筷子,聽不出情緒的詢問萊米:「馬倫想把你們兩個娶回去當雌侍?」

  熟悉的蟲已經能聽出桑亞平靜語氣下潛藏的危險了。

  萊米僵硬點頭。

  萊星生怕大哥生氣,開口補充道:「不過游闕閣下今天把婚介司的那隻雄蟲打得頭破血流,他短期內應該不敢再上門了。」

  萊星是三兄弟里防備心最重的一隻,自從游闕住進來後,他幾乎沒和游闕說過話,但今天在樓上看見游闕用花瓶把艾格斯砸得頭破血流,終於卸下了幾分心防,覺得大哥找的雄主還挺好的。

  「什麼?艾格斯被打了?」

  克羅尼議長聞言這下真的變了臉色,雄蟲受傷可不是小事,再加上艾格斯背後又有馬倫撐腰,回頭對方萬一告上法庭,那可真是一樁難纏的官司。

  但凡今天動手的不是游闕,而是萊米萊星或者伴侶拉塞爾,克羅尼議長都要生氣一場,但游闕畢竟剛來不久,他不方便開口斥責,到底還是把話憋了回去。

  桑亞一看克羅尼議長憂心忡忡的樣子,瞬間就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他垂眸吃乾淨碗裡的最後一口飯,聲音淡淡道:「頭破血流還是輕的,如果今天我在,他至少要留下一條胳膊一條腿。」

  「桑亞!」克羅尼議長聞言重重拍桌,這下是真的生氣了,語氣嚴肅的斥道:「我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再輕易惹事,幾年前你就已經吃過虧了,現在還不夠嗎?!」

  「……」

  桑亞聞言不語。他何嘗不知道忍耐,但如果事事忍耐,只會讓兩個弟弟步上他的老路,難不成真的把萊米和萊星送過去給那個老傢伙當雌侍嗎?

  當然是不能的。

  桑亞緩緩鬆開攥緊的指尖,掌心已經掐出現了一片血痕。他到底不想和雌父頂嘴,聞言扯了扯嘴角,輕笑一聲道:「您放心,我不過是說說罷了,同樣的錯我不會再犯第二次。」

  克羅尼議長看著桑亞唇邊的譏笑,欲言又止,但最後一個字也沒吐出來,客廳重新陷入了安靜。空氣上方好似有什麼沉甸甸的東西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是權勢,也是無力。

  這頓飯吃得不歡而散。

  晚上回房的時候,游闕見桑亞的情緒有些不對勁,一直站在窗邊發呆,走過去道:「今天是我不好,太衝動了,害得你們吵架。克羅尼議長也是關心你,別和他生氣。」

  桑亞聞聲回頭,淡淡挑了挑眉:「和你沒關係,以前在家裡我也經常和他吵,我雌父性格太規矩了,而我又太不規矩了,不吵才不正常。」

  他語罷不知想起什麼,伸手勾住游闕的衣扣,將他拉到了自己面前,斂眸勾唇道:「倒是你,膽子挺大的,居然還敢動手。下次如果打架,記得要背地裡下手,千萬不能鬧到明面上,否則容易吃虧。」

  游闕聞言雙手撐住窗沿邊緣,將桑亞抵在玻璃上,似有感慨的低語道:「我來了南部才發現,權勢真重要。」

  無論是桑亞,還是萊米萊星,他們所擁有的美麗在這個時代反而成了一種罪過,下場再好也不過苟延殘喘,差一點的,便是玉石俱焚。

  游闕從沒有哪一次如此深刻意識到了權勢的重要性。

  「確實很重要,但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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