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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闕今天沒有上班,自然也不知道在他走後沒多久,桑亞的精神力就陷入了狂躁狀態。歸根到底,還是那天亂咬惹出的禍。

  二樓一向安靜,此刻卻異常嘈雜。只見桑亞的房門虛掩著,不大不小的臥室擠滿了蟲。斐文和凱文他們一左一右將桑亞壓在床上,手臂都暴出了青筋,顯然十分費力,低聲怒吼道:

  「快!把抑制劑給他注射進去!」

  桑亞是A級雌蟲,進入半蟲化狀態之後很可能理智全失,危險性極高。他被斐文和凱文一左一右按住四肢,一個勁劇烈掙扎,額頭冷汗涔涔,恍惚間已經分不清現實和夢境,仿佛又回到了當初被摘除翅翼的醫院:

  「麻醉劑……快,摘掉他的翅翼……」

  「他醒了,加大劑量……」

  不!不!

  別碰他!

  桑亞痛苦掙扎,雙目因為充血變得猩紅一片,神色十分駭人。他惡狠狠瞪著斐文他們,猶如一隻被困在鐵籠中的困獸,竭力想逃脫桎梏:「別碰我!滾!都滾開!」

  斐文一看就知道桑亞又在發病了,他眉頭緊皺,騰出一隻手來扯碎桑亞後頸的衣服,雌蟲背後猙獰的疤痕頓時暴露在了空氣中。

  這個舉動更是刺激了桑亞,他額頭青筋暴起,唇齒間滿是血腥味,仿佛被人凌遲一樣痛苦,聲音帶著森森的寒意與憤怒:「別碰我!我要殺了你們!殺了你們!」

  斐文按住桑亞的頭顱,露出他後頸的蟲紋,低聲咒罵道:「媽的,老子也不想碰你!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把抑制劑扎進去!我快按不住他了!」

  小弟剛才為了按住桑亞,眼睛都被揍了一拳,就像個跌跌撞撞的瞎子。他聞言連忙從箱子裡翻出一支新的注射劑,捂著一隻眼睛上前找到桑亞後頸的蟲紋,把手裡的針管刺了進去——

  尖銳的疼痛遍襲全身,桑亞的身形僵硬了一瞬,隨即便是一陣更加劇烈的掙扎。

  斐文差點被掀翻在地,反應過來連忙重新按住了桑亞,對旁邊的小弟吼道:「麻醉劑!再給他注射一管麻醉劑!」

  小弟吃驚道:「啊?!已經注射了一管,還注射?!」

  斐文急得爆了粗口:「他媽的,再不去信不信我抽死你!」

  小弟只好又給桑亞注射了一管麻醉劑,也不知是不是藥效起了作用,沒過多久剛才還掙扎不休的雌蟲就漸漸安靜下來,力竭昏睡了過去。

  斐文見桑亞不動彈了,這才長舒一口氣從床上翻身滾下來,他因為剛才制住桑亞的時候太用力,現在連手都是抖的:「媽的,他的精神力怎麼會忽然躁動起來,不是每天都在按時注射藥劑嗎?!」

  凱文也累得不行,虛脫滑坐在地:「天知道,桑亞每天跟那隻雄蟲走得那麼近,說不定是受了信息素的影響。」

  斐文想也不想的反駁道:「怎麼可能,桑亞是A級雌蟲,那隻雄蟲的血液純淨度連26%都沒有,怎麼可能影響他的精神力?!」

  雄蟲的血液信息素含量極高,真說起來,還是桑亞那天咬破了游闕的手指,不小心喝下了他血的緣故。但斐文他們並不知道這樁官司,思考半天沒想出原因,就暫時拋到了腦後。

  經過這麼一折騰,已經到了凌晨,斐文他們累得不行,也沒精神打球玩牌了,留下一隻蟲值夜,其餘的都各自回房睡覺了。

  翌日下午,當游闕正常過來上班時,敏銳發現了酒吧的氣氛有些不對勁,例如斐文的臉上青了一塊,凱文的眼睛不知道被誰揍了一拳,其餘的幾個小弟身上也不約而同掛了彩,不知道的還以為昨天有劫匪搶劫酒吧。

  游闕環視四周一圈,發現不見了桑亞的身影,出聲詢問道:「桑亞呢?」

  斐文有氣無力倒在沙發上,手裡拿著一個冰袋敷臉,聞言擺了擺手道:「桑亞生病了,在房間休息,你去上班吧,別理那個神……」

  斐文迎著游闕的視線,到底還是把「神經病」那三個字給艱難咽了回去:「總之他過幾天就好了,沒什麼大事。」

  游闕微不可察皺起眉頭:「你們和他打架了?」

  斐文他們幾個身上掛了彩,一看就是打了架的樣子,現在桑亞缺席不在,除了被他們打得起不來床,游闕想不出第二種可能。

  「放屁!」

  斐文聞言一骨碌從沙發上坐起來,心想什麼叫他們把桑亞打了,昨天分明是桑亞把他們給打了:「我們又不是神經病,無緣無故打他做什麼?」

  凱文也捂著烏青的眼睛解釋道:「桑亞就是普通的感冒生病,讓他休息兩天就沒事了。」

  游闕聞言瞥了眼最裡面的走廊,發現桑亞的房門掛著一把鎖,也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片刻後才道:「好吧,那我先下去工作了。」

  他語罷不知想起什麼,腳步一頓,又忽然折返回桌邊專門給斐文倒了一杯熱水。游闕端著杯子走上前,傾身遞給斐文道:「老闆,喝點熱水。」

  斐文沒多想,只覺得這隻雄蟲確實知情識趣,怪不得連桑亞都動了幾分心思。他伸手接過水杯,給游闕畫了個大餅:「努力工作,以後有你漲工資的時候。」

  游闕嗯了一聲:「我下去了。」

  游闕語罷轉身下樓,徑直走到了一樓後面的隔間。他確定四周沒有蟲注意到這裡,這才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只見指尖不知何時多了一串銀色的鑰匙,赫然是剛才從斐文身上偷偷摘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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