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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睡覺的時候,阿綏氣得翻來覆去睡不著覺。許岑風聽見床板發出的吱呀聲,在黑暗中悄然睜開雙眼:「阿綏,別亂動了,好好睡覺。」

  阿綏悔得腸子都青了,他壓低聲音對許岑風道:「我們今天就應該往北部跑的,往北部跑就不會被抓起來了。」

  許岑風心想真傻,如果不往西部的方向跑,你怎麼遇到白蘭德?他在黑暗中翻身看向阿綏,神色平靜道:「其實北部的密林出口一樣有追兵,無論我們往哪個方向跑都會被抓的。」

  區別在於西部是主力軍隊,由阿克斯少將負責指揮行動,離白蘭德更近一些;而另外一邊的密林出口則由北部首領法厄斯負責抓捕,被抓到的星盜會直接押送進黑石監獄。

  上輩子許岑風和阿綏在戰火中不小心失散,身邊也並沒有奎克他們的跟隨,阿綏陰差陽錯往西部跑了過去,許岑風則流落到了北部,只能說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許岑風其實昨天夜晚就該和那些逃竄的星盜一起往北部而去了,只是他擔心阿綏會走錯路,遇不到那個命中注定的人,猶豫一瞬還是在密林里留了下來——

  事實證明他的選擇是正確的,因為奎克他們真的會帶著阿綏往北部跑。

  阿綏一想也是,西部都有隊伍值守,更何況北部。寒夜寂靜,他抱緊懷裡的被子,時隔許久再一次感受到了久違的孤獨,就在許岑風以為他會說「怕黑」的時候,阿綏靜默許久,卻只吐出了一句話:

  「岑風哥,時間不早了,睡覺吧。」

  有些人的成長需要二十年、一輩子,有些人的成長卻只在一夜間。阿綏的性格太單純,而運氣又太好,從小到大都沒遇到過什麼壞人,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無疑給他帶來了一次不小的打擊。

  但許岑風卻覺得不算壞事,因為他不可能跟著阿綏一輩子。

  這種善意的打擊程度剛剛好,不深也不淺,既可以讓阿綏知道防人之心不可無,也能保留原本純粹赤誠的心腸。

  很難得。

  因為挫折是無法掌控力道的,有些教訓太淺,讓人不痛不癢,於是一遍又一遍地重蹈覆轍;有些教訓又太深,只一次就可以把人傷得支離破碎,挫骨揚灰,餘生再也站不起來。

  恍惚間,許岑風似乎是嘆了口氣,低不可聞道:

  「阿綏,我們已經離開家很遠很遠了,總有一天你會知道這個世界不是你想像的那樣……」

  阿綏聞言在黑暗中悄然睜開眼,但不多時又閉上了,什麼話也沒說。

  此時他忽然有些懷念某個溫暖的懷抱了,就像小狗在懷念自己柔軟的小窩,哪怕在黑暗中也不用感到害怕,只要努力蜷縮起身形就能得到庇護和安全感。

  一夜時間悄然流逝,很快又到了天明。

  早上七點的時候,胖廚子又推著餐車來送早餐了,別的星盜依舊是壓縮餅乾和飲用水,只有阿綏和許岑風的盒飯里有煎蛋香腸外加一碗熱粥。

  胖廚子昨天差點被阿綏掐死,難免心有餘悸。他躲在牢門側面,努力遠離欄杆,確定阿綏夠不著自己的衣領,這才伸長胳膊小心翼翼把飯盒從窗口遞了進去:

  「大首領,您的早餐。」

  阿綏一夜沒睡,眼下已經出現了一層淡淡的青黑。他面無表情站在牢門旁邊,伸手把飯盒接過來遞給許岑風,然後對胖廚子招了招手:「你過來。」

  胖廚子聞言嚇得一抖:「啊?您要我過去嗎?」

  阿綏心想外面除了胖廚子還能有誰,皺眉道:「放心,我不掐你。」

  阿綏的信譽度在聯盟里還是有保障的,胖廚子聞言這才戰戰兢兢靠近牢門口,並且做好了一言不合就開溜的準備,然而阿綏卻低聲問了一句話:「你知道白蘭德在哪兒嗎?」

  「白蘭德少將?」

  胖廚子聞言終於回過神來了,也對,白蘭德少將和他們大首領一直曖昧不清,說不定早就在一起了呢,打探情況也是應該的:「我聽說白蘭德少將昨天被搜尋隊從野外救回來了,就安置在隔壁的星艦里養傷,不過還沒甦醒。」

  阿綏:「他的傷嚴重嗎?」

  胖廚子:「您放心,軍雌的自愈能力很強,白蘭德少將可是A級雌蟲,不會出什麼大問題的。」

  阿綏聞言這才稍稍放下心,他不知想起什麼,忽然出聲問道:「海姆他們呢?」

  那幾隻雄蟲雖然一直在跟著他學武功,但根本不成氣候,打仗的時候也不知道流散到哪裡去了,現在也沒看見蹤影。

  胖廚子聞言環顧四周一圈,然後壓低聲音悄悄給阿綏透露了一個內幕消息:「其實軍隊昨天晚上只抓到了一部分星盜,還有一小半流竄在外,海姆閣下應該被那些星盜擄走了,阿克斯少將正為這件事犯愁呢。」

  「奎克他們說了,軍隊沒那麼快折返回帝都,這幾天他們想辦法偷到監牢鑰匙,一有機會就放您離開。」

  阿綏原本還在生氣他們騙了自己,聞言又氣不起來了。他攥住冰涼的鐵欄杆,用頭咣咣撞了一下牢門,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和一群星盜關在一起:「我和岑風哥根本就不想當星盜,我們是迫不得已的。」

  胖廚子「噓」了一聲:「大首領,黑牙和卡洛斯也在監牢里關著呢,只有我們幫你澄清是不夠的,那幾百名星盜為了活命都會反咬你一口,回頭到了軍事法庭上還說不準是什麼情況,依我看,還是中途逃跑最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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