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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來。」

  法厄斯的聲音低沉冷凝,難掩不虞。

  許岑風於是拎著藥箱走到了床邊,他在法厄斯面前傾身蹲下,抬手一顆一顆解開了對方身上的軍裝紐扣,那副野性強壯的身軀也一點點暴露在了空氣中,古銅色的皮膚異常性感。

  西部以雄蟲為尊,雌蟲如果隨意暴露自己的身體,會被認為不知廉恥,但北部就沒這種規矩,於是法厄斯還算配合。

  法厄斯垂下眼眸,漫不經心打量著面前這隻雄蟲,對方膚色白皙,面容精緻,血液純淨度大概不低,而且多半出身於貴族。

  可貴族雄蟲大多傲慢無禮,許岑風身上卻不見半點驕矜之氣。

  法厄斯冷不丁問道:「你來自西部?」

  許岑風不置可否。

  法厄斯便視作他默認了:「叫什麼名字?」

  許岑風:「許岑風。」

  蟲族沒有「許」這個姓氏,他的名字聽起來難免有些奇怪。

  法厄斯眉梢微挑,不知在想些什麼,他見許岑風解開了自己的襯衫衣扣,故意靠近對方耳畔勾唇問道:「本首領聽說你們西部的雌蟲見到雄主都必須跪地請求鞭笞,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許岑風沒有那種特殊的癖好,他用棉簽專注清理著法厄斯肩頭的血跡,假裝沒聽見對方言語間的譏諷:「不清楚。」

  法厄斯反問:「不清楚?」

  許岑風嗯了一聲:「我還沒有迎娶雌蟲,所以不清楚。」

  法厄斯聞言目光頓時微妙起來,他大抵覺得許岑風的話有些假,無論是西部還是北部,雄蟲一旦成年就會在家族或者帝國的干涉下匹配伴侶,許岑風長了一張如此受歡迎的臉蛋,絕對不可能是單身。

  法厄斯冷冷勾唇:「撒謊的蟲可是要被割掉舌頭的。」

  許岑風已經處理完了法厄斯肩頭的血跡,聞言終於看向他,卻答非所問:「首領,你想怎麼解決傷口裡面的蛇毒?」

  法厄斯並未聽明白他話語中的深意,聞言不虞挑眉,心想許岑風該不會是個半吊子醫生吧:「你是醫生,這種問題難道不是由你負責解決的嗎?」

  許岑風似乎在確認什麼:「你確定?」

  法厄斯幽綠的眼眸緊盯著他:「你要是不會治就出去。」

  他話音剛落,下一秒肩頭就陡然傳來一陣濕濡的溫熱,許岑風竟是直接低頭替他吸出了傷口裡的蛇毒,那種尖銳刺痛卻癢熱的觸感令法厄斯身形一僵,瞳孔詫異放大,他顯然沒想到治療方式居然是這個。

  「砰——!」

  法厄斯瞬間從床邊彈坐而起,一把推開了許岑風。他從腰間拔出光能槍,漆黑的槍口直直對準了這隻膽大妄為的雄蟲,目光陰鷙,難掩暴怒:「該死!誰允許你這麼做的?!」

  許岑風早就預料到了法厄斯的動作,不著痕跡後退避開,畢竟對方一向都是這個狗脾氣。他的唇邊沾著一抹暗沉的血跡,在白淨的皮膚襯托下透著幾分紅艷,就像一副乾淨的水墨畫,不知被何人點上了一抹硃砂。

  許岑風抬手抹掉唇邊的血跡,簡簡單單的動作,偏生看出了幾分撩人:「蛇毒必須要吸出來,沒有別的辦法。」

  那隻羽冠紅蛇是罕見的二次變異物種,軍隊目前並沒有研發出血清。法厄斯自身強悍的抵抗力導致蛇毒沒有在血液中擴散,而是在傷口附近凝固淤堵,除了吸出來沒有別的辦法。

  法厄斯聞言無聲咬牙,面色陰晴不定。

  許岑風唇齒間都是血腥味:「如果您不願意讓我治療的話,那就換另外一隻蟲進來幫您吸蛇毒吧。」

  外面都是些體格粗糙的軍雌,一拳能打死一頭牛。

  許岑風語罷轉身朝著帳子外面走去,似乎真的打算換軍醫進來,然而剛剛走到帳門口,身後就陡然響起了一道陰沉的聲音:「站住!」

  許岑風腳步一頓,回頭看向法厄斯,

  一陣長達三秒的靜默後,法厄斯最後噹啷一聲把手裡的光能槍扔到了遠處,心中萬分憋屈,不甘不願地吐出了三個字:「你過來!」

  誠如許岑風所想,外面都是些粗糙的軍雌,法厄斯不喜歡被陌生雄蟲觸碰,更不見得喜歡被陌生雌蟲觸碰。兩相對比之下,但凡腦子正常的蟲都會選許岑風。

  起碼看起來漂亮,聞起來是香的。

  因為風雪太大,電力裝置受到影響,軍帳里的燈光忽然暗了下去,橘色的光影只能勉強照亮一個朦朧的輪廓。

  法厄斯就是在這種環境下被許岑風推上床的,他克制著反抗的本能,擰眉咒罵出聲:「該死,為什麼要上床!」

  許岑風低聲回答他:「方便處理蛇毒。」

  他只是單純覺得法厄斯只有在床上的時候才會老實幾分。

  許岑風在黑暗中準確無誤吻住了法厄斯肩頭的傷口,然後慢慢吸吮出裡面的毒血,再吐到自己手裡的帕子上。

  法厄斯皺眉低頭,總覺得很奇怪,卻又說不出哪裡奇怪,時不時就要煩躁掙扎一瞬,然後被許岑風溫柔按住手腕:「別亂動。」

  許岑風幾乎沒花什麼力氣就按住了對方,他在黑暗中偏頭,不經意觸碰到了法厄斯精壯的胸肌,微不可察一頓。

  在蟲族,雌蟲負責懷蛋繁衍,亦要負責哺乳,在孕育期間他們的胸部會自動分泌乳汁,直到蟲崽可以戒斷。

  許岑風控制不住想起了那個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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