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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伽因淡淡道:「被蟲從外面鎖死了。」

  他語罷一瘸一拐地走到窗邊,卻見底下站著巡視的衛兵,又估測了一下高度,發現並不足以支撐蟲翼展開起飛,只好打消了跳下去的念頭。

  門是被蟲從外面故意上鎖的,要不了多久,對方一定會把所有賓客引來,必須儘快出去。

  不能被任何蟲發現他和桑德共處一室。

  伽因重新走到門口,面不改色重重一拳砸向了門鎖,伴隨著砰的一聲巨響,鐵門瞬間凹陷下去一塊印跡,他的拳頭也瞬間鮮血淋漓。

  桑德驚呼出聲:「伽因!」

  伽因卻置若罔聞,又對著門鎖重重錘了一拳,房門終於有所晃動,然而親王府的大門全部都經過加厚隔音處理,並沒有那麼輕易打開。

  桑德覺得伽因一定是瘋了,連忙打開終端準備呼叫巴佩親王,然而電話還未來得及撥出去,脖頸就陡然抵上了一把鋒利冰涼的匕首,緊接著後頸一疼,被伽因用力按在了窗台上,大半個身形都掉了出去。

  夜風簌簌吹來,視線天旋地轉。

  桑德瞳孔驟縮,差點嚇得魂飛魄散:「伽因!你瘋了!」

  軍雌身上永遠不缺刀具。伽因用那把冰涼的匕首靜靜抵著桑德的喉嚨,忽然在月色下笑了笑,好似鬼魅:「閣下,我並不贊成您將別的蟲引過來,因為……」

  他說著頓了頓,低聲道:「我的雄主會誤會的。」

  桑德哪裡還顧得上會不會引起誤會,他只覺得伽因是個瘋子,憤怒而又驚恐地道:「趕緊放開我!你這是在傷害雄蟲!萬一被別的蟲看見了罪名更重!」

  「沒關係。」

  伽因輕輕轉了轉刀尖,手上的鮮血順著刀尖緩緩滑落:「與其讓他們誤會我和您在房間裡獨處私通,倒不如讓他們看見我在傷害一隻尊貴的雄蟲。」

  走廊外間響起了一陣密集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但他們聽不見。

  桑德感覺自己已經快掉下去了,驚慌失措道:「你快鬆開我!萬一出了事陛下都護不住你!你要受光鞭懲罰的!」

  伽因平靜承認:「是的,他護不住我。」

  但是,他想知道那隻雄蟲會不會護住自己。

  伽因真的很想知道韓宴對他的縱容維護可以到哪一步,剛才順勢上樓只是一個契機而已,他知道佛倫跟在後面,也預料到了現在的場面,但他還是進來了。

  不為別的,他想看看韓宴會如何做。

  因為對方的態度,決定著一件很重要的東西……

  決定著一隻流離失所的野狗是否可以把心掏給他。

  伽因意味不明地道:「不過我可沒有傷害雄蟲,而是雄蟲在傷害我。」

  桑德面色微變:「你什麼意思?!」

  伽因該不會想陷害他吧?!荒謬!怎麼可能有蟲會相信!

  伽因笑了笑:「就當為您今天的愚蠢付出代價吧,當然,我也有輸的風險。」

  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臨近門口的時候,伽因通過軍雌敏銳的聽力察覺到了些許動靜,他將懸在窗邊的桑德拽了回來,同時緩緩鬆開了手中的匕首,然後笑著塞入對方手中。

  但他還是想賭。

  「砰——!」

  房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撞在牆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當韓宴和巴佩親王他們快步上樓趕到更衣室門口時,就見桑德面色蒼白地站在原地,手裡還攥著一把沾血的匕首,而伽因則半身鮮血,踉踉蹌蹌從裡面跑了出來,最後撲進了韓宴懷裡——

  他並不知道男人是否會推開自己,但他最後還是鬆開手中沾血的刀,跌跌撞撞奔向了對方。

  韓宴下意識抱住了伽因,那是一個未經思考的本能動作,伴隨著那股不輕的力道,他被撞得後退兩步才站穩身形,卻感覺自己的心尖都跟著顫了一瞬。

  韓宴皺眉看向懷裡輕輕發抖的伽因,無意識收緊懷抱,冰涼的指尖握住了對方鮮血淋漓的右手。鏡片後灰藍色的眼眸眯了眯,聲音淡漠低沉,卻只吐出了一句話:

  「誰欺負你了?」

  第67章 抱一下

  韓宴一句話就給眼前的局面定了性。

  他甚至都懶得去思考,桑德身為一名手無縛雞之力的雄蟲,到底有沒有能力去欺負一隻曾經上過戰場的S級軍雌,就單方面認定了受害者一定是伽因。

  巴佩親王亦是臉色陰沉,眉頭緊皺:「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桑德聞言這才從呆滯中回神,他後退兩步,噹啷一聲扔掉了手中的匕首,語無倫次道:「不……我沒有……是伽因!伽因用刀想殺我!」

  他沒想到自己心儀了十幾年的雌蟲居然是個瘋子,又驚又懼,大腦一片空白。

  伽因卻一言不發,只是面色蒼白的往韓宴懷裡躲。他好像在害怕什麼,肩膀一直在輕微顫抖,鮮血淋漓的雙手緊緊攥住了韓宴的衣角,力道大得指尖都泛起了青色。

  韓宴悄無聲息收緊右手,只好將懷中的雌蟲抱得更緊了一些。他漫不經心偏頭吻了吻伽因銀色的髮絲,冰涼的鏡片擦過皮膚,帶來一陣細微的癢意,平靜問道:「是他?」

  好似完全沒有聽見桑德的話。

  伽因低不可聞的「嗯」了一聲,然後垂眸埋在韓宴頸間,不著痕跡輕蹭了兩下。外界只能看見他因害怕而顫抖的身軀,卻不曾窺見那張隱於陰影中的臉,眼眸微眯,神情愉悅而又病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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