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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算知道了也沒辦法。」沈訴訴背過身去,「沒有藥可以治的。」

  其實她患病一事,並無多少人知曉,沈訴訴好面子,她不想讓別人看了自己的短處去。

  小滿拉了拉她的袖子,小聲道:「老爺不是說皇宮裡有藥嗎?」

  沈訴訴搖了搖頭。

  她見到顧長傾站在原地,他原本就受了傷,還在榻上養傷呢。

  方才她裝暈倒,沒騙到薛宸,反而把他騙出來了。

  大幅度的動作讓他脖頸間纏著的繃帶滲出點點血絲。

  沈訴訴的秀眉皺了起來,她命令道:「顧什麼,你快進去,別在這裡煩我。」

  顧長傾的脊背挺直,他點了點頭,傷口綻開,他亦是感到了疼痛。

  只是他沒有沈訴訴這麼嬌氣,什麼都不能忍。

  說來也奇特,以他這樣的出身,若一直留在京城,定然是個錦衣玉食的紈絝大少爺。

  但他不是這樣的人。

  沈訴訴盯著顧長傾回了房,小滿給她撐著傘,低聲在她耳邊問道。

  「小姐,您不會真的心疼他吧?」

  沈訴訴差點沒從原地跳起來:「我要利用他,他死了我怎麼利用?」

  「好了好了,那莫氣了。」小滿趕緊順著她的話說。

  沈訴訴這才滿意,提著裙子走回自己院裡,一路上倒是沒遇到什麼人。

  她坐在院內天井旁的屋檐下,抬眸看著清澈的雨水滴滴落下。

  如此靜靜坐著,她的怪病症狀才漸漸好了下來。

  沈訴訴手中拿著一把金絲剪,認真修理著自己面前的花木。

  一旦知道活不過二十五歲,她對什麼事就都看得很開。

  她靠在躺椅里,沒去想那些惱人的事。

  她盤算著過幾日她去春淮樓好好吃一頓,順帶去成衣鋪里看看新到的布料,做幾套款式時興的衣服。

  ——

  沈訴訴這裡氛圍寧靜,沈嚴那邊卻有些愁眉苦臉。

  「劉大人,您是認真的?」沈嚴正在處理長洲縣的公文,聽到這話,驚恐地抬起了頭。

  劉華明從沈府侍女的手中接過一盞上好的茶水,低眸輕輕吹了吹。

  他從容說道:「沈大人,我們也是老相識了,你說我是認真的嗎?」

  「哎呀仁兄啊,還得是你啊,也只有你這樣的人才進得了大理寺。」

  沈嚴低眸將案上的公文合上,沉聲說道。

  「沈大人話語中暗含譏諷之意,怎麼,您覺得這樣不妥?」按官職來說,沈嚴比劉華明低上不少。

  他不應當對劉華明的提議有意見。

  「從蘇州到長洲縣一帶,已經多年沒有在老百姓面前行刑過了。」沈嚴的語氣嚴肅。

  「在百姓面前處決有罪之人,是讓他們心懷敬畏,不敢冒險做惡事,怎麼你們江南這裡,壞了規矩?」

  「劉大人你這話說的,當眾斬首,難免血腥,更何況多來,百姓也不再將此當成可怕之事,反而每每都帶著看樂子的心態去觀看行刑。」

  「罪犯的頭掉下來了,血液像開了閘的洪水一般噴涌而出,血柱濺得老高,他們拍手叫好,就像是節日裡看到了天上的煙火綻開。」

  「為罪犯死去而喝彩,有何不可?」

  「他們是為『罪有應得』而喝彩,還是為了『熱鬧』而喝彩呢?」

  沈嚴停下手中書寫公文的筆,他抬頭嚴肅看著劉華明,兩撇八字鬍氣得抖了起來。

  「區區地方縣令,想要教京城大理寺做事?沈嚴,那是叛國之罪。」

  劉華明微笑著喝了一口杯中的茶。

  「顧長儀之弟幼時就被送到世外武學山門裡學武,後來又在軍中鍛鍊,才剛回京,那陪侍在他身邊的老奴,應當並未參與這造反之事。」

  「造反按律當滿門抄斬。」

  劉華明慢條斯理說道:「虎符被顧長傾帶走,現下他流落在長洲縣一帶。」

  「或許他就藏在這民間呢,那老奴陪著他,有感情,見老奴被當街斬首,我就不信他沒有反應。」

  劉華明這一招倒是狠毒,就算現在顧長傾失憶了,但見熟悉之人被遊街斬首,也會牽動情緒。

  沈嚴眯起眼,那滑稽的八字鬍一抖一抖的。

  「沈大人,你心虛了?」劉華明問。

  「我心虛什麼?我只是哀憐百姓要髒眼睛了。」沈嚴道。

  他起身,提了提自己的腰帶:「一切,劉大人做主便是。」

  沈嚴拂袖離開,劉華明低頭,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他捧著手中茶,輕嘆一口氣。

  回到驛館院中,他對部下命令道:「將路上抓到的顧辭帶到長洲縣來。」

  「顧家意圖謀反,按律滿門抄斬,顧辭是顧家的遠方親戚,隨侍顧長傾多年,顧長傾視其為亞父,將之關押,在長洲縣內遊街示眾——每一條街道都不要放過。」

  ——

  沈訴訴在沈府里無聊了好幾日,那薛宸時不時就過來與她商議入宮之事。

  他明面上是宦官,所以也不太注重男女之防,沈訴訴被他煩得要死。

  總算等到顧長傾傷好了,她就馬上命人將他叫了過來。

  沈訴訴準備著出門要帶上的東西,將一枚精緻的小暖爐抱在懷裡。

  沈府管家按照她的吩咐給顧長傾準備了能看得過去的衣物。<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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